p;丁伯摇摇头，“我不是给你这里找不痛快，可是，你知道。”
老人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你一大家主，天天忙，我理解，当时我在你爹手下干事，还不是跟着他天天死里忙活里去的，我理解，可是，舞靖这孩子是我从小带起来的，不怕你笑话，我待他跟亲孙子似的，你就这么送走了，你说说，就在那个什么，小破乌坦城，这孩子就能混出息了？”
老人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是也像皇普白一样，深深地叹口气。
皇普白低头不语，良久，说道：“丁伯，你知道我是有私心的，舞靖这孩子的天资，就算是我也看不清楚，这么一个好苗子要是折在我的手里，我无脸面对皇普家的列祖列宗啊！你看看现在的皇普家，表面上是鼎盛繁荣，可是实际呢？父叔子侄之间勾心斗角，几个有实力的不好好传道解惑，天天在族里说扩张、扩张，好像灵荫都容不下他们了一样，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年轻人呢？一个个的不好好修炼灵技，品悟武技，只知道打猎谈情，这是什么样子？我真的怕舞靖在这样的氛围里面学坏了啊？我不管所有人是什么样子的，您看看水寒和焚烟的历史，他们不是没有过黑暗动荡的时代，民众愚昧无知也好，鬼臣犯乱朝野也好，但是，只要有一个明君在世，就总是能够将所有的歪风邪气压制住——我不是真舍得，可是皇普家也需要一个“明君”啊！”
丁伯叹气，摇头道：“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服你这一点，孩子啊，你是真舍得，这是你的亲孩子，你唯一一个儿子，你可真能舍得啊，我都心疼啊！”
皇普白的眉头越发紧皱，眼里的光波流转得似乎颤抖了，“丁伯，你别说了，孩子在外，我何尝不想，何尝舍得啊，可是，舍不得孩子，他就永远无法成长啊，你也看到了，在家族中他会受到多么大的压力和摧残，我是真的怕他经受不住啊，舍不得怎么办，真的舍不得，真的永远把他绑在自己跟前，他也就永远无法成长啊！”
丁伯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别说了，就是可怜了孩子……”
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让竹林中吹来的清爽的风将一切都带走——但愿如此。
但是良久，丁伯却是轻轻地笑了起来：“老啦……看来我是真的应该反省反省自己了，这次又是你的决定对了，看来以后，我得多听你的意见啦。”
皇普白倒是有些疑惑：“丁伯，你这是……？”
丁伯笑了，真的很开心的那种笑容，“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皇普白的心里越发的疑惑。
丁伯继续笑着，连后背都笑出了颤抖的弧度：“我是说，舞靖这个孩子啊，真的能成器了。”
“成器，丁伯，您说的什么话，我怎么……”
“刚刚下面人传来消息，舞靖他——灵源觉醒了。”
“什么？！”
皇普白猛地转过身。
灵源觉醒？
在外面世界如此平常的一个字眼，在皇普家的意义，却是不尽相同。
“真……真的？！”
皇普白颤抖着自己的双手，眼睛几乎有些湿润——这是最近几天来，自己所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
“是真的！这孩子觉醒了，比你还要早这么多，觉醒了，我们皇普家的后人，武极归宗！”
……
“当年凌蓝雪域，拂晓一战，临走前，那孩子曾经来找到过我，但是，鬼使神差，后来启程时，他却没有带上这把“雨虹”，我一直都搞不清楚。”
陆锦涛抚摸着自己膝盖上的一把长枪——艳丽温柔的彩虹色枪身上，有着一条像是玻璃上划过到底的雨线，枪生修长纤细，让人想到二月春风的细柳条，盈盈一握，足有丈余。
“有什么意义？死人的武器，不要拿过来给我看。”
面前是一个面容清冷的邋遢男子，他轻轻地瞥了一眼，淡淡地道。
“你——！”
“你什么你，我说过了。要铸器，黄金万两；不铸器，别说话；找关系，滚。”
“他，他可是你的徒弟，你唯一的徒弟！”
“我没有徒弟，他现在只是个死人。”
陆锦涛愤怒地注视后者良久，随后，一字一句地说：“好，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你不认，我认！我自己的学生，我找！”
“这把雨虹，你自己留着吧！”
旖旎雨色的长枪落在地上，弹落而起，中年人懒懒握住，“不送”。
陆锦涛的身影已经远去。
只是，淡淡的声音，却是随后在空荡的地域中飘然而起。
“为师……何尝不想你啊……”
390 大陆风云（二十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