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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膏肓鬼②[2/2页]

古鬼存录 孑星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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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6连吗?”安平在掌心画了一个追踪符咒,一直张开着对着前方的路探索,但凡有一点点灵力波动,这个符咒都会有所反应。
      “是啊,”艾笑一边走一边
      查看着走廊角落和那些昏暗的看不清东西的拐弯处,“以往我们哪次来6连没有凑过来找我们的?今天完全没看到他的人影,我们在这里待了也挺久了,一次都没遇到过……”“不会是上次暴露在你面前,他就干脆不再来纠缠我们了?”“不清楚,6连这件事交给地府吧,我们哪里能同时兼顾这么多事?”
      安平轻轻地打开了男人父母的病房,房内的暗光和房外的柔光一前一后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黑眼圈更加清晰可见,倦态明显。
      结界要管,部分古鬼的安全要管,医院的问题要管,安遥那边的人也要管。
      管管管,怎么管?
      安遥拧在门把手上的动作迟缓了一秒,然后又变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迈了进去。
      艾笑则有点担忧地紧接着跟了进去。
      两个老人闭眼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赵耀祖和苏明镜则像上次找汪朝南,万向阳一样,凑在一起,呈现鬼怪状态地偷溜了进去。
      护士刚刚从病房里检查出门,男人安安静静地躺着,身上被类似安全带一样的东西捆绑着,皱着眉僵直着身板,上嘴唇和下嘴唇有规律地在互相碰触。
      可是当赵耀祖和苏明镜靠近过去的时候,什么都听不清,顶多是一点点的气音颤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啧,”赵耀祖盘腿坐在了男人的双腿之上,满脸不爽地看着他急促的呼吸,“你说梦话也说清楚点啊!”
      “嘘”苏明镜打了一下赵耀祖的后脑壳,又往男人的嘴边凑了凑,“对不起?我错了?”
      “什么?”赵耀祖飘浮在了男人头部上方,垂头听着,“这是在忏悔吗?”
      “看看吧。”
      苏明镜再仔细听了听,又什么都听不清了,她放弃了再这样挣扎,直接拿出了镜子对着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爸……你别这样……爸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我错了……”
      男人行走在一条狭长又黑暗的走廊里,墙面上挂着一张又一张同一个老男人的画像,画像里的男人和现在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应该不会差太多,但是显老的多,因为要病态的多,瘦骨嶙峋,一副将死的模样。
      男人就走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向前一步,他的身体的重心就好似要往下坠一点点,由开始的双脚直行走路变为了双膝跪地挪动着步伐,再到最后有气无力地四肢趴地用手指甲抠着地面往前移动。
      身体的状况也越来越像照片里的人一样,骨头外露,五官凹陷,眼睛和身体都变得黄了很多,肚子渐渐地鼓了起来。
      嘴里念叨的事情也像现实中的他一样,慢慢听不真切了。
      苏明镜和赵耀祖就看着这个男人一直向前知道咽气为止。
      等到真的连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了之后,他便像是只要破茧而出的蚕蛹,从弯曲的脊柱里开始化蝶,从内里释放出了一缕魂魄。
      魂魄一半黑一半白,飘在半空之中的时候就像被撕碎的纸片一样散开了,这些碎片里全都是画面。
      男人的名字叫卢宏达,他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儿子,是领养的,他是孤儿。
      但是卢父卢母从来就没有不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什么时候都尽心尽力,呵护他成长。
      卢母是城里最好的中学的特级数学老师,卢父是个自由职业者,在一所大学旁边开了一个小文具店,一家三口虽然不算特别富裕,但怎么样小康之家还可以算得上。
      尤其是,母亲是个受人尊敬的好老师,父亲是个好说话人缘好的小店老板,他们一直都很受街坊领居同事的喜欢,所以自然而然的,教育孩子方面他们走的也是温情路线,尊重孩子的意愿,考虑孩子的想法,从不去逼迫孩子做什么。
      按道理来说,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孩子大多都是长得很好的。
      可是有时候基因就是能如此强势地打败环境。
      卢宏达并没有朝着他父母期盼的方向成长,反而显得有些恶劣。
      单单肤浅地从表面上来说不注重干净整洁度的打扮,土里土气的审美,永远帮衬不上去的学习。
      还有内里的性格扭扭捏捏,愤世嫉俗,嫉妒心强,小心眼,把那些小家子气的特点全都揽了个遍。
      从小到大,一事无成,满嘴谎话,靠着骗言和无端的炫耀生活,向别人展示自己有多好,来获得奇怪的优越感。
      就这么一个卢宏达,让他的父母操碎了心,白头都没日没夜地生长。
      好在母亲好歹算是个知名的老师,在教师界有点地位,起码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让卢宏达上了最好的班,硬件设施一点没少。
      可是依旧没有什么用,学习不得劲,性子也招人烦。
      能怎么办呢?
      卢宏达的父母好说歹说,大道理讲遍也没能把这孩子给拉回正轨,所以也就干脆任他展了。
      虽然是真心疼爱,但时间久了,这么一个混不吝的,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孩子总是这样一点温暖都不回馈,换谁都寒心。
      两人本来一场恩爱夫妻,都不知道为了这个儿子吵了多少回了。
      吵架这种热战,动手动脚的,总是容易大脑一个热就脱口而出一些本来不该说出口的话比如说卢宏达的生日。
      那天还正好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刚到家准备开门,就听见里面说出了这样的真相。
      卢宏达从此之后就买下了一颗所谓仇恨的种子。
      他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争吵,想着这些年他父母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不满和可惜就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恶心想吐。
      卢宏达因为这件事将所有思想都放在了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肯定不会付出全部的爱,所以他是被亏欠着长大的。
      他下意识将那些所有的好全部抛诸脑后,全心全意地觉得这家人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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