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远逝,暮色深幽,最后一缕晚霞被沉沉夜色吞没,一轮盈然皓月在轻飘如纱的云翳的簇拥下悄然升起,皎洁寒凛的白光挥散开来,给喜气盈盈的李公馆笼上一层轻纱,连着狂放肆意的风也多几分酣醉的意味。
女佣把温玉容送进房间后便退下了,她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抖颇起来,双手拧巴着红帕子,焦灼不安。
她听见外头似有人在开门,然而没两下却又关了,也不晓得是哪个走错门的丫鬟佣人。
红盖头遮住了脸,她看屋内的一切都带着点红色的恍惚,嫣红的蜡烛的火苗一下一下颤抖着,像极了她现在的心境。
新婚之夜,李汉深终归没来,她就这样一直眼巴巴坐到天明。
连着几日都是如此。
下人都是很会看眼色行事的,厨房里的人最势力,听说新来的姨太太不得宠,顶要急的事也会赶到最后头。寒冬腊月天,冷水冷饭都不是啥新鲜事。
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新娘子,愣是被支碧云整成了李公馆的丫鬟佣人。
温玉容才来的时候不怎么开口,日子久了,也会争辩几句,却是越争辩,支碧云罚的越厉害。有时是罚跪,有时也罚她不许吃饭。
有次何安华来李公馆取东西,看到门外跪得瑟瑟发抖的温玉容,现下正是数九严冬,她身上却只着单薄的雪青印度绸旗衫,脸庞白得吓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他唉了口气,对这个自己亲自送入李公馆的女人顿生愧疚,便向丫鬟打听起二姨太为何跪在门外?
丫鬟也不瞒他,说是今个早上太太发现厅里的青花翠瓶碎了,硬说是温玉容砸烂的,反正不是她砸的也是她砸的。温玉容气不过争辩了几句,支碧云火起来就拿鸡毛掸子胡胡地抽她。完了带着少爷去南城大戏院听戏,她不回来,温玉容就得一直这么跪着。
何安华听得愤慨难当,领了她就去了军部,也不管李汉深做何想法,大说一通扔下人就走,留了温玉容和李汉深两人独处一室。
房间里火炉烧得正旺,火光映得温玉容小脸通红,像一朵初初开放的粉红玫瑰。李汉深偶尔从公函中抬头向她看一眼,不觉心中一动。到底是自己的女人,也就光明正大地使唤起来:“去外头拿茶给我!”
温玉容总觉得他眼神很奇怪,不由得心里突突直跳。刚出门口警务员已经端了热茶上来,她微笑地道了谢,转身走进屋内。
她捧了茶搁在他身旁,李汉深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当即捉住她的手,这一吓,倒把茶水泼了满桌上都是。
温玉容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微凉的墙壁。刚要往门口跑,一只胳膊“啪”地一声就撑在墙上,挡住了去路。
李汉深瞧她吓成这样,气咻咻地笑:“唔?……干吗看见我就跑?”
温玉容没作声,他整个身子都覆上来,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鼻尖轻触着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带着暧昧一点一点升温,她右手在身后挠着墙,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下巴被人抬起,唇被两片凉薄的唇堵上,他的吻疯狂而带着掠夺意味,一路向下,又从她的脖子返回嫣红的唇,大手托起她的身体加深了这个疯狂的吻,她被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彼此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特别清晰暧昧。
“嗯……”细碎的呻吟从她口中流出,旗衫被他一扯,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有一丝欲拒还迎的味道,他带着凉意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脸瞬间烧得绯红,眼睛微微眯着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
眼睛微微眯着像一只慵懒的小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