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我大口喘气,汗珠从我额头一颗颗滚落,等眼睛完全适应从窗帘细缝中泻落的微光时,我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我下意识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脸颊有些湿润,脑子里还残留着些许梦中的影像,具体的情节已经不记清了,但是凭着模糊的记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梦中的他抱着别的女人对我笑……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我一边安慰自己梦与实际是相反的,一面穿衣打扮。
下楼吃早餐时,没有见到大哥,经过昨晚那一闹,我感觉大哥已经不复从前,到底为什么变了,又茫然无从知晓。
大嫂强撑着和我们一起用早餐,大抵认为这不过是夫妻间吵吵架而已,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拿出一副当家女主人的风范。
然而她分明哭过,那红肿的眼睛早已泄露一切。
“再过几天即是中元节,你们是否要跟我们一起回乡祭祖?”大嫂问。
“你与大哥去吧,我们这次就不回了。”大姐说完,看了我一眼,我立马心领神会,赞同地点了点头。
或许多一点相处的机会,会缓解两人的关系。大姐的意思与我不谋而合。
“那好吧!”
大嫂吩咐仆人多准备几套涤洗衣裳,天儿热,怕乡下的衣服大少爷穿不习惯。
陶妈照旧去做了,免不得又要埋汰大哥几句。
希希过来央着我的脖子,要我帮她选首歌:“明天是小哥哥的生辰,我想唱歌给他听。”
“哪个小哥哥?”大嫂突而又问。
“是小妹医院的病人,听说过不久要做大手术,挺可怜的。”
“什么病这么厉害?”
“好像说是先心病,从娘胎里带来的。”
“唉!”大嫂轻轻叹息,“真作孽!”
我们征得莫女士的同意,着手准备庆生会的事,孩子来到世上一遭,不管手术成不成功,让他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们让莫女士带他出去,弗兰克和桑明义负责布置房间,我订好蛋糕,等待他的到来。
没过多久,他们回来了。一推开房门,‘啪啪啪彩条满屋子乱飞,我们热情地上前给他戴寿帽,献花……
他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今天是我生辰?”
“去吧,孩子。”莫女士摸了摸他的头,应允道。
我们给他唱生日歌、送礼物、分蛋糕……他像只撒开欢的小马驹,一会弄弄这个,一会瞅瞅那个,还拉着希希一道拆他的礼物。
玩到入夜,见他睡详安稳,我们才各自散去。
回家途中,我想起同事给大嫂开的药落在诊疗室,让桑明义又折回医院。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交待几句,我顺着长长的洋灰路往医院里走,花园里几盏昏黄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亮,依稀照出几个还在散步的病人。
经过长廊拐角处时,冷不丁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我初初以为是沈其铭,心里怦怦直跳,待走近些才看清楚男人模样,我木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竟是回乡祭祖的大哥!
他这会怎么会在这?
我看见他站定了和阿玖说了几句话,然后大步就往加护病房的方向走去,不知这么晚了来医院干嘛?我追过去在楼道口张望,见他径自走进莫梓宁的房间。
几十年的亲情,竟然抵不过别人的耳厮鬓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