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子馨稳了稳思绪,催眠自己忘记刚刚那个吻,又埋头投入了词典中。
孟彧眯着眼看着她被自己吸吮得发红的嘴角,感觉整个胸腔里都闷着一团火,被她轻飘飘的眼神和几句话就压抑着变成哑火。
杀伐惯了的男人,连一个财团的去留都只在他一念之间,曾几何时为这些小事犹豫过。
这小女人执着成这样,竟让他头一次感受到无从下手。
任人宰割?除了他倒是有人敢动分毫的念头试试。
虽然这神不是她请来的,但送神依旧很难。
窗台上的蓝色风信子在夜风中摇摆,流星夹着风穿过,热带的风夜里仍呼啸摇摆得热情。
孟彧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声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
子馨求得他让步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此时对方才莫名而来的热吻仍心有余悸,此时也不敢再去惹他,只好努力忽视他专注的眼神,埋头当做只有她自己一人在深夜点灯写作。
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呢,只是安静不动地坐在那里,却仿佛天上的星宿都围绕着他而动,举手抬足之间像随时就能撼动山河繁星。
子馨有时会想象,如果神话里浮游于清风朗月间的妖真的存在,大概……大概……
她有些心虚。
大概就是孟彧这样的。
只一个眼神就能摄魂夺魄。
她不愿看他,他却还追着逼迫着,直到看她沉溺在他的眸里,才像一只餍足的妖般心满意足。
子馨敲打键盘的手滞了滞。
她细细地吞咽了一下,舔了舔嘴唇。
无法忽视的,残留的霸道气息。
第二夜,他依然来。
一盏灯,两个人。
漫漫长夜。
桌上摆着两杯杜伯送进来的咖啡,他的是纯黑的,她的加了牛奶。
他什么也不干,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陪着,像是有耗不完的耐心。
子馨赶着进度,算着还剩多少字数,要赶在明天周五艾尔莎下班前把作业交到她的办公室。
实践稿的质量肯定比不上她之前的那一篇,但她平时有相关材料的积累,写出来的东西也不算差。
她翻着书页,偶尔拿起笔写划两笔。
她洗澡后身上散发着甜橙的沐浴乳香味。
她露出衣裙的半截手臂白得像脆嫩的藕段。
她的发丝像上佳的丝绸带着缠绵的意味。
……
像当下这样的时刻,其实孟彧并不陌生。
他经历过许多次了。
忽而,她像一只蝴蝶般从椅子上站起来,步子轻快地走向窗沿,衣裙从他身边拂过,留下一连串的香味。
子馨站在窗沿,回头,眼里亮得像含着星河。
孟彧恍若入梦。
“快看!”子馨指着窗台上那一株昙花,兴奋地喊他,声音比蜜糖甜。
孟彧吞下一口黑咖啡,起身踱步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她的脑袋在他胸前,迎着窗台的风。
昙花是一种很有仪式感的花卉。
它躲在黑夜里开放,只停留几个小时,不等也不留。
那么洁白清贵的植物,从来不讨好谁,从来不等待谁。
花筒慢慢地翘起,紫白色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外面的世界。
子馨低头认真地看着,月色落在将开的花上,像对婴孩的洗礼。
夜间神奇的时刻到来,紧紧聚拢着的花蕾一瓣一瓣缓缓地打开,纯白的花瓣带着羞怯却孤勇,像外面的世界延伸着。
一寸又一寸地打开。
像一场盛大的圆舞曲。
窗沿的风吹动她的发丝,飘在孟彧面前,掠过他的鼻尖,下颌,侧脸。
皓雪一般的花瓣张开到极致,最终张开得无比硕大,碗口一般大的白色花朵,有着娇嫩的黄色花蕊,肆意而张扬,素白色的花,却妖艳得让人无法移目。
子馨双手紧张地握起端在胸前,看得出神,清澈的眼睛像一汪温泉。
芳香熏入她的鼻间,一酸,触不及防掉下一颗泪,静静地划过她柔嫩的脸,坠落花心。
孟彧低头,清透的夜色中,她的发披在肩上,坠在腰间。
花,不是最好看的。
13.暗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