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渎神
“後经四百五十余年,我乘自然光明道气,从真寂寞,飞入西那玉界苏邻国中,降诞王室,示为太子。舍家卫道,号末摩尼。转大法轮,说经戒律定慧等法,乃至三际及二宗门,教化天人,令知本际。上至明界,下及幽涂,所有众生,皆由此度。摩尼之後,年垂五九,金气将兴,我法当盛,西方圣象,衣彩自然”
遥远天际火光映天,信徒虔诚吟唱之音,连绵不绝。
李民等人虽然一句都听不懂,可却都能感受其虔诚,更能感受那信徒坚贞之意。
而那方腊远远的坐在飞毯上听闻了,更是直身盘坐,双手交叉于胸前,十指掐决做火焰状,虔诚的呼应吟唱:“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系了悲愁,皆归尘土。万事为民,不为私己。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李民等人皆有所感。
然而,未带方腊吟唱完毕,随着飞毯的高速飞近。阵阵的波斯吟唱之中,却传来一阵阵悠扬悦耳,振奋人心的圣唱。波斯吟唱之声虽厚,却也压不住这一缕缕的圣唱之音。
一眼看去,那火光熊熊笼罩的洁白雪山山脚下,数百蚊帐式帐篷围成的营地中,高起一方台,其上有一身穿黑袍的神甫跪在那高台上矗立的十字架前,虔诚的高声引唱盛赞,高台之下,则跪着百名白衣神甫虔诚的应和。
那高台上的十字架,就在这连绵不断的圣赞之中,涌出一把把十字圣剑,不断的劈砍在那雪山的火光护罩上。直劈的火光摇曳。
虽然这圣唱之音,包括李民这个略懂得英语人,都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可这并不妨碍李民等人从这两大声乐之中,感受到两个神圣意志的较量,两个坚定信仰的冲击。
白马寺灵隐禅师当即听得喉咙痒痒不止。要知道,他那大悲天龙禅唱,可正是佛门音功的一种。碰到如此音功缠斗,如何不见猎心喜。这要是参与其中过过招,这对灵隐禅师的大悲天龙禅唱,绝对能有莫大的提高增益。
甚至,就连李民都有些意动,想要以自身的神魄钟音跟这两大吟唱碰撞一下。这除了李民也想试试自身的神魄钟音的神通如何,更主要的是,李民在这两大吟唱当中,都感受到了除了音功之外的信仰之力。而且那信仰之力磅礴坚定,很让李民想试试自身神魄钟音蕴含的宁静之道,散魄镇魂之功,与之信仰之力相比,那个更胜一筹。
只不过,无论是李民,还是白马寺的灵隐禅师,那都是有身份的人,此行虽是为了助拳而来,可双方还没照面了,对错不论,就冒然插手掺和进去,实在有失身份。他们如今,可不是只代表着自身,出国在外,作为中原的顶级人物,那可是带着国家脸面的,人家看他们行为,绝不会说谁谁谁如何,只会说中原人如何如何。故此,李民和灵隐禅师,如今虽然已经都到了不已世俗观念为重的境界,可也还是不得不压制本心。
不过,李民等人没说话,那流云使者却说了:“诸位贵客。如今我教圣地正在受那邪教门徒攻伐,我教已开启了圣火天幕,敌人未退之前,我等不能进入圣地,敢请诸位贵客相助。”
这流云使者也不知是狡猾还是实诚,还没到地头呢,就先请帮助。
不过,灵隐禅师等虽然打着受摩尼教中原支教邀请的名号来助拳,实际却是受李民差派,倒也不在乎这波斯摩尼教是什么心态,只是看了一眼李民。
李民当即微微点头。
灵隐禅师会意,随即长身而起,高喧佛号:“弥陀佛!老衲中原共和国,白马寺灵隐,受邀来此,不忍见你两家无端挣分,死伤信众,有伤天合。愿做中人,调解一二。你等暂且住手!”
灵隐禅师这一嗓子,普通人虽然只觉得声音宏大,悠扬顿挫的好听,可实际上,却凝聚了灵隐禅师对大悲天龙禅唱数十年之体悟。其音悠扬和谐,却无争而无不争。原本纠缠在一起互相较劲的两大吟唱,生生的被灵隐禅师这句话给分成了两音。戛然而止。
这倒不是灵隐禅师的功力依然胜过了两方数百人合唱的音功,灵隐禅师虽然功力不凡,可不接用法器,也比不得数百人的合唱,那就更别说这些人也不是普通的音功,各自吟唱的都是礼赞圣歌,其中更是包涵了莫大的信仰与虔诚意志在其中,绝不是灵隐禅师一个人可比得了的。
但是,正向那再好的音乐队也容易被叫驴引差了音一样,灵隐禅师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再加上灵隐禅师更精通音律,苦修大悲天龙禅唱数十年,佛号音节更都打在了摩尼教信者与天主教信者吟唱的音节空隙之间,让这些回气不得,自然而然也就唱不下去了。不是灵隐禅师功力远胜了数百人的合唱,实在是灵隐禅师的音律造诣,比这帮人高太多了。按照固定圣赞,圣歌照本宣科的歌者,如何能跟精研大悲天龙禅唱的灵隐禅师相比。
当下,两方面得人,全都是大惊失色,他们可是从没想过音律造诣什么的。对他来说,不论是波斯摩尼教的信徒,还是西方天主教的信徒,圣赞,圣歌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其中的核心根本,却是他们各自心灵深处对大明尊者或是天主的无限虔诚敬拜。是他们各自信仰和意志的体现。被其他声音干扰的唱不下去了,那可是意味着他们各自的心灵被外魔侵蚀,不在纯洁,有堕落和被大明尊者或天主舍弃的可能。
那天主教的信徒有此想还好点,一个个不过是跪地祈祷,请求上帝救赎。可那波斯摩尼教的信徒,那可就刚烈得多了。所有中断了吟唱的信徒,在回过味来,当即二话不说的抽出腰间弯刀向大腿刺去。直接三刀六洞的以血洗身,洗涤自身的堕落,更有甚者,直接就跳入了火堆,以火焚身的精华自己。
李民等人当下都看的直皱眉。不知两边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只看这些信徒的反应,倒是这波斯的摩尼教,更像一个邪教。比之那天主教,实在是太血腥了。
好在,这两方都各有主事之人,倒也不全是疯狂的愚人。那雪山山脚下的蚊帐帐篷之中,当即跑出来十三个人来,其中有八个穿着华丽的全身板甲,就跟一个大铁罐头似得,简直可以媲美李民麾下鲁智深那一身铠甲,所差的,也不过就是这些板甲的厚度,比鲁智深的铠甲要薄了许多罢了。可这些铠甲,一个个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光华流转,显然不像鲁智深那身铠甲只是凡铁打造。而那剩余的五人,则全都是一身黑色麻袍,赤脚光头没戴帽子,留着花白的短发。一个个虽然不如那些铁皮罐头威武,可却个顶个的神态安详。光脚行走于雪地之上,就好像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只不过,这一行十三人跑过来,其中为首一人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李民却是没有一个人听得洞懂。那灵隐禅师等人是根本没有听过这些方言。而那李民,虽然懂一些英语,可也只是停留在专业英语以及能写不能说的阶段,更何况,如今这帮人说的还不是日后经过英国土著同化后传播的日耳曼语系中的西日耳曼语支。李民自然也就更不明白了。
倒是那雪山之上,火光一撤,有五人飞落而下,其中一人以纯正的华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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