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打死也比当俘虏强。
大冬天跳到江里,冷得要死。也是运气好,就这么一路飘到这里。上岸扒了一个死人的衣服换上,没走好久,还是被日本人抓了。那个时候面对几十把明晃晃的刺刀,游了整整一夜,我又冷又饿,早就没有了在南京的勇气了。
除了我以外,还有十来个人被抓了。我想这下算是彻底没搞了。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鬼子当官的在扇另外一个鬼子军官的耳司(也就是耳光――作者注),那个边上还躺着一个被劈成两段的中国人,行礼散了一地。我估计是因为没有没有人挑行李了,所以那个大官才发火的。我想反正是死,不如博一下,就向押送自己的日本人比划,说自己可以挑行李。
一个鬼子看动了我的手势,就跑过去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遍,我就被拉出挑行礼了。
其他的人,其他的人,唉,就都被鬼子绑在桩子上,我还在奇怪,鬼子难道要把人绑起来才枪毙?就看见几个鬼子兵,其中还有两个戴眼镜的鬼子站到这些人面前,个个端着刺刀。还没等我想通,就听见一个当官的大喊一声,那些鬼子兵挺起枪就刺了过去。
鬼子竟然用活人来练胆。那些人发出一阵阵揪心的惨叫。那个时候我吓得尿都要出来了。惨叫声过后,我看见一个戴眼镜的鬼子兵没有刺出去,也吓得在那里两腿打闪闪。其他的鬼子兵哄然大笑,那个当官的上前就是十来个耳司,把那个眼镜鬼子打得满脸鲜血。当官的指到被刺杀的目标大声说话,我看到眼镜鬼子居然被吓出尿来,其他的鬼子也围观上去了,发出更大的笑声。
军官愈发生气,上去一脚把眼镜踢到在地,又抓起来,再次下达了命令。这个时候,那个眼镜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猛扑上去,手里的刺刀反反复复地扎在那个中国人的身上。我看得很清楚,那个中国人一直面带轻蔑的微笑,除了刺刀扎进身体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硬是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句声音,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好佩服他。换了我,我都不知道会不会向他那样。
后来我又被送到这里关起,每天给鬼子搬东西,我知道我搬的是子弹和炮弹,知道板着些东西是去干啥子,可是那一场练胆的场景,让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勇气。直到被你们救出来。”
李四娃终于把自己惊险而又壮烈的经历说完了,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余鸿春站起来郑重地向李四娃行了一个军礼:
“请接受我的这个军礼,这是向所有英勇抗战的国军将士敬的礼。国难当头,你们四川的将士,不顾自己简陋的武器装备,长途跋涉上前里,来到这战火纷飞的抗日战场。你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不仅向狂妄的日本鬼子,也向全世界展示了我们中国军人的战魂,显示了我们中国人誓死抵抗侵略的勇气和决心。”
李四娃没有站起来,坐在地上,两手捧着脸“晤晤”失声痛哭。
“好兄弟。”余鸿春挨着李四娃坐下,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动情地安慰道。
“没啥子,只要出来了,老子还是要上前线打日本人。狗日的不是个东西,是一群畜生。”李四娃一抹眼泪,坚决地说道。
余鸿春点点头:“我们和日本侵略者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只要鬼子一天没被赶出去,我们这些中国人一天都有打鬼子的责任。”他知道李四娃对南京沦陷后的抗战形势一点不了解,就简单地把这些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想不到中国的半壁江山都叫鬼子占领了。”李四娃长叹一声,心里无比沮丧。可这也是一时半会没法安慰的事情。余鸿春又接着把新四军成立的情况说了一遍。关于新四军的来历和成立过程这些情报,相信鬼子早就掌握,他倒也不怕武田俊男知道。
“原来你们就是朱毛红军走了以后留守部队改编的。我当时还差点在贵州和你们打一仗。”听说新四军的来历,李四娃惊讶地张大了嘴。
“是啊,兄弟阋墙,以至让一个小小的倭寇猖狂。”余鸿春神色黯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说道:“不过现在国共实现了第二次合作,你们在正面我们在敌后,日本人兵力本来就少,占领了这么多地方,根本无法有效管理,他们只能龟缩在城市,那些农村,就是我们共产党广阔的战斗天地。鬼子只有呆在那里等着挨打的份。”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就是那么回事。鬼子去年打下武汉、广州,知道国民政府都撤到了我们四川,却无法再进攻长沙、四川,说明鬼子真的兵力不足了。你放心,就是鬼子兵力够,他也休想打下四川。妈的,我们四川人不是好惹的,当年元朝那么凶,还不是打不下四川。鬼子真要是进了川,真的是在找死。历朝历代,除了主动投降,还没有那个能够用武力打下四川过。”李四娃的情绪好了很多。
两个人说得兴高采烈,武田俊男却在那里听呆了。想一想李四娃似乎没有说错,四川还真没有被武力征服过,就算川军的战斗力再差也是如此。想当年横扫世界的蒙古大汗蒙哥还不是就在四川重庆那里被打死了。
靠着平时收集的情报,他当然知道现在支那所谓的“川军”的战斗力怎么样。川军又号称“吊儿郎当双抢军”,“双抢”是指“破枪”和“烟枪”,可是他们竟然还是这么坚决的军队,日夜兼程,靠走路走了几十天赶到上海,而且武器连国内的警察都不如!这样的军队却和精锐皇军拼了一个多星期。
37年10月中旬在上海蕴藻浜的战斗他知道,皇军是白川大将指挥的第九师团和近卫师团,两个师团都是皇军的精锐,却打不下一个战斗力极弱的只有“破枪”,机枪都几乎没有的杂牌!
同样的,大场的皇军面对武器更加不如的另外一只川军,也是异常头痛,不得不称赞他们“是国民党旁系有力部队”。
说实话武田俊男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为共产党担心,一方面为如此英勇的军队担心,原本大本营并不担心共产党,他们人那么少,武器那么差,似乎根本对皇军构不成威胁,况且国共两党还争斗不休。
现在看起来,共产党的潜力不可小视,那个共产党说得不错,支那广大的农村上亿的人口,将会给共产党提供多少军队!而国共之间的争斗,似乎从皇军在“卢沟桥”惩戒支那军队那一天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因为这些,武田俊男心情恨不好,但是他也在庆幸,支那军队的指挥实在太落后,似乎只会摆出“一字阵”,破其一点,全线崩溃。就像在上海,正面攻了三个月,投入20来万军队,还是无法突破支那军队的防线,于是在11月5日拂晓,利用大雾、大潮在杭州湾巧妙登陆,对淞沪实施迂回包围,迫使支那军队撤离,终于占领了上海。
可是也是因为不断的失败,支那军队的指挥也得到了提高。象在台儿庄、万家岭,皇军就遭到了惨重的损失。几次会战,想歼灭支那军队有生力量的意图都没有达成。这以后的仗,面对已经逃离的支那主力,加上共产党的敌后骚扰,恐怕是越来越不好打了。
这些情报怎么样才能传出去呢?武田俊男有一点心急火燎的情绪了。到了目的地,特高课必然有和自己联系的方式,他恨不能马上就启程赶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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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肉之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