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因为会说话,会写中国字,所以他记得当他把这个女人的信读给其他人听的时候,其他人的那种极度震惊与几乎陷入一种疯狂的表情!尤其是大野太治,他曾经和这个女人谈起过孩子的问题。
为了感动赵一曼,为了征服这个坚强的女人,他陪着大野太治到医院。拿出大野太治一家人的照片给她看,这个女人说她没孩子,大野太治就说说一看你就是个没孩子的女人,因为女人有了孩子就有母爱,有母爱就有宽容,像你一点都不宽容。想不到这个女人却说宽容什么,宽容你们的罪行?那我宁肯没孩子。
而那两封信竟是写给这个女人儿子的信!
第一封是:“宁儿!母亲对你没能尽到责任,实在是遗憾的事情。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抗日的斗争,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母亲和你在生前是永久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希望你,宁儿啊!赶快长大,来安慰你地下的母亲!
一九三六年八月一日
你的母亲赵一曼于车中”
第二封信写在临刑之前。
“我最亲爱的孩子啊!母亲不用千言万语来教育你,就用实际行动来教育你。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
一九三六年八月二日
在临死前的你的母亲”
在珠河县城对这个女人进行游街示众的时候,她还笑着对那些老百姓说“不要哭,坚强点”。她是高呼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唱起了歌(也就是《红旗歌》――作者注)走上了刑场。横边浅至今还在后悔当时没有把她的嘴堵上。那歌声现在似乎又在耳边萦绕:
民众的旗,
血红的旗,
收殓着战士的尸体。
尸首还没有僵硬,
鲜血已染透了旗帜……
牢狱和断头台来就来你的,
这就是我们的告别歌。
(大野太治日后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的交待材料上,详细地写出了审讯赵一曼的整个经过。他在最后的陈述中说道:“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让中国人枪毙我”――作者注)
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比皇军的武士道精神不知强了多少倍!他也曾经抓捕过不少共产党员,也审讯过不少,可是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一个以前仅仅是普通的人,一旦加入共产党,就象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自此以后,宪兵队的大部分人主动申请调离这个伤心地,他也在第二年调到南满,连续参加了十几次对抗联的讨伐,可是收效甚微。尤其是那个叫杨靖宇的匪首,在皇军实行“集团部落”制度以前,不仅讨伐没有成果,部队反而越打越大!
不知道现在那个杨靖宇怎么样了,据说北满,也就是抓获赵一曼的珠河,那个他也曾经对此参与讨伐的叫赵尚志的匪首也一直没有抓到,也是越讨伐,越强大。
“南杨北赵!”横边浅轻声念着,却无奈地摇摇头。
不仅在满洲自己参与讨伐共产党没有成果,就是在这里,讨伐所谓的新四军,也没有什么结果。这些共产党打仗的方式极其一样,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完全没有一点军人的正规较量一说,让强大的帝国皇军有劲使不上。
自己曾经参与过满洲“集团部落”的建设,就是把老百姓全部集中在一起,严密控制,外人无法进入,共产党也就无法进行宣传、无法筹集到粮食,被服,无法招募兵员,彻底断绝共产党的一切来源。执行起来的效果似乎非常好,到他调离满洲的时候,那里的好几支比较大的抵抗武装已经被讨伐队打散了。
可是这里,唉,山太多、水网太大了,根本无法实行!而华北倒是可以实施。横边浅苦笑着,自己调到华北或许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吧?
肖彦梁一直没有说话,自从说起共产党,这个鬼子似乎就陷入了一种停顿。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脚步也放慢了很多,不知在想些什么。
“喔,我们刚才说到什么地方了?”大概发觉自己的状态很差,横边浅重新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是共产党。”肖彦梁小心地回答:“太君,虽然小的赞同太君的做法,但是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什么话?说吧,没关系的。你是我们皇军的得力助手,没有什么当不当讲的问题。”横边浅的主意被转移了,他对肖彦梁的话有些感兴趣了。什么话还需要他来批准。
“太君,您知道小的那些手下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为了生机,他们原本就和自己的相邻乡亲关系好,着城里面还有不少他们的亲戚。要他们维持治安还可以,可是要他们也一同参加处死老百姓的活动,他们的情讯难免不会波动,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您看这第一次就出了岔子。所以……”
“不行!”横边浅忽然很生气,他直接打断了肖彦梁的话:“你们必须参加。第一次出事,以后就不会出事。要想保住自己的那些亲朋好友,你们就必须努力维持好治安。”
“是,小的明白太君的用意了,小的回去后,一定把太君的意思告诉手下,要想保住自己的那些亲朋好友,我们就必须努力维持好治安。”肖彦梁想都不想,顺着话就往下说。
“……”横边浅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支那人会这么想问题。他还以为会向他再恳求的。
想起这些支那人,他就觉得特别心烦。杀了那么多,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在满洲如此,在华北如此,就是象南京那样,杀了那么多人,但是在徐州、武汉,那些支那军队,还是些杂牌军为主的军队,却打得越来越顽强。甚至多次出现了一个高级将领与阵地共存亡的奇怪现象。在他的印象里,这些支那当官的,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他想不通的是,那些所谓的支那军队的精锐部队的长官,象兰封的桂永清、商丘的黄杰,要是他们象藤县的那个支那师长,或者象支那名将张自忠的一半,自己的老长官,土肥原贤二阁下的第14师团的下场或许连矶谷廉介阁下的第五师团都不如吧。
“我累了,肖局长回去休息吧。”横边浅忽然觉得很累,他停下脚步对肖彦梁说完这句话就钻入了汽车。
“局长,横边浅怎么了?”等日军远去,一直跟在后面的雷浩走上来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这家伙好象和共产党打过不少交道,估计也吃过不少亏,我一提起共产党,他就没了精神。”肖彦梁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回答了雷浩的提问。
第二天,肖彦梁来到姜佑行的布店,把鬼子关于无线电侦测车的情况告诉了姜佑行,腰他自己小心。
想不到姜佑行在感谢他的同时说自己这里并没有电台。这一下把肖彦梁弄糊涂了。没有电台,他的情报为什么会那么及时准确?
姜佑行没有说出来为什么,只是说他每天都会收到指示,所有的事都是根据指示去做的。
从这里到新四军,一天的时间绝对不够跑一个来回,所以也就是说在城里,还有一个比姜佑行更大的情报员,而这个情报员比肖彦梁可以更方便,更广泛地接触和收集情报。
这是肖彦梁从姜佑行的只言片语中,对那个神秘的情报员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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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抗联女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