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哉?而易锋寒则更多是为自己的进境兴奋和激动,曾几何时,练离尘乃是自己心中高不可攀的险峰、刀道第一的神话,可是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成长到了逼近练离尘的地步,虽然现在能够势均力敌甚至略占上风是沾了易若谷的光,但是练离尘所受暗伤只是损害到力量、速度的发挥,练离尘的经验、眼光、技巧、境界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自己能够与之正面一搏,就证明了自己已经初窥刀道之境。
“我要光明正大的击败他!”易锋寒心头呐喊着,追求武道的心理压过了一切,毅然放弃先前的计划,大喝一声,挥刀横扫,一环白蒙蒙的刀气划向身后十余丈外的地面。
砰砰砰!一阵密如骤雨的雷鸣声连环响起,一排漆黑如墨的黑烟冲天而起,其中更有绿油油的磷光闪烁明灭。
练离尘见状脸色一变:“天霆珠!七步断魂烟!蚀骨五阴神火!”随即笑道:“你还真是有信心啊?以老夫目前的状态,倘若中了你这个埋伏,恐怕当场就得毙命,你居然就这么放弃了?”
易锋寒并不正面回答,自顾自恭敬地施了一个武林中的后辈礼:“晚辈易锋寒,请练前辈赐教!”
练离尘收敛笑容,徐徐点头道:“好!不愧是易锋寒!”第一次,他称赞易锋寒的时候没有提到易锋寒是易昌的儿子,因为在他心里,对于易锋寒的评价已经超越易昌,成为了足以超越自己的刀法大家。
易锋寒面对练离尘,眼观鼻、鼻观心、心入定,一副老僧坐禅的表情,竖刀于胸:“前辈请!”在一片接近绝对平静的心境中,整个悬崖的万物动静无不了然于胸,粉碎的灰尘随风轻扬,远方茂密的金&网然一笑,身形飘逸的纵上半空,刀交左手,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柄飞刀,朝着练离尘扬手掷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之极,不带一丝斧凿痕迹。
飞刀划空而过,优雅而舒缓,似乎给足了对方躲避的时间,可是落在练离尘眼中,时间却仿佛在一瞬间止住,凄美如月华的光芒闪烁着,牵动着自己的心境进入宁静感怀的情绪之中,尘封多年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心底,就像走马灯似的流转不息,幼遇良师、少年意气、兄弟相识、刻骨伤情、纵横无敌、孤寂得道……人生经历过的悲欢离合、喜怒哀愁一下子涌上心头,搅动得心脏一阵抽搐。
“啊!”右肩传来的剧痛惊醒了练离尘的回忆,忍不住惨叫出声,手臂一阵酸软,宝刀脱手,锵然坠地。
练离尘侧头看了看插在右肩、直没其柄的飞刀,练离尘浑身就像坠入了冰窟,从头到脚一片冰凉。他自然不会怀疑易锋寒的准头,这一刀,本就不想要自己的命,这一刀,易锋寒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可以抵挡或者躲避。
练离尘苦笑一声:“老夫输了!”言语间说不尽的萧瑟,数十年所向披靡、天下称孤,到头来,原来也不过一场春梦。
练离尘自嘲般笑了笑,盯着易锋寒:“这一招叫做什么名字?”
“梦幻。”易锋寒淡淡地道:“禅宗有云‘如雾如电、如梦如幻,晚辈这一招的心法,不过如是,故名梦幻。”
“呵呵!”练离尘大笑道:“好!好一招梦幻!其踪如雾,其快如电,其幻如梦,老夫真是幸运,能够在有生之日看到如此绝技。”左臂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形如梢子的东西扔向易锋寒:“你赢了!接着!”
“天皇刀?”易锋寒心底转过这样的念头,手一伸,打算收住那个梢子,忽然间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练离尘与易锋寒之间横向一插,便将梢子纳入手中,同时刀光犹如匹练一般飞出。
异变骤生,练离尘与易锋寒毫不犹豫的挥刀劈向那个坐收渔利的人影,但是这个变故突如其来,没有一丝征兆,即使以练离尘与易锋寒的反应,依然慢了一步。尤其是练离尘,他虽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但是他经脉受损、元气大伤、长刀坠地、右臂无力,要用左手拔刀在时间上便慢了一拍,出刀更没有平时的气势、速度和灵活,十分功力还发挥不出半成,威力比之寻常刀客好不了哪儿去,而那人影更是在夺取梢子的同时朝着练离尘痛下杀手,此消彼长,高下立现。
只听噗的一声,一蓬血花在练离尘胸口绽放开来,而练离尘的宝刀则徒劳的划破虚空,在地面上劈出一道深痕,没有损及敌人分毫。
望着半空中身形若隐若现的偷袭者,练离尘怒睁的双眼中充满着不甘和不忿,一面颓然倒下,一面嘶声吼叫道:“雾隐玄煌!”
易锋寒的刀光也在那道人影的诡异身法下劈了个空,听到练离尘的怒喝,也即回过神来,心头杀意大盛:“原来这家伙一直潜伏在我身边!不知道听去我多少秘密?!”心念转处,刀光丝毫不因对方身份暴露而收敛,反而扩展开来,碧光荧荧,将方圆十丈远近笼罩在一片寒芒之中,丝丝寒气随着碧玉宝刀的挥舞,逸散到空气中去,速度越来越快,浓度越来越高,最后形成一团白蒙蒙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把雾隐玄煌困在正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渔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