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夜,春明劝阻,婵姑考虑到孩子大小是企业老总,党员干部就慢慢推却,很少出出门,想不到先是腿不放便,后来是腰陈伤发作,吃药又把胃口倒了,丽娟想方设法伺候婵姑一天比一天衰弱,今儿早上终于出事,春明着急要喊急救车,让丽娟劝住,妈身体都僵硬,肯定昨晚安然逝世的,我们还是为老人家安排后事吧。眼泪如喷泉直淋,夫妻俩相对哀号,春明非常自责,他在拔自己头发。当何力伟,盛玉成闻讯赶到,见状也悲伤哀号,毕竟人死是大事,几个男人哭泣后商量如何料理。
婵姑的丧事办得非常隆重,家中设了灵堂,小区内搭了帐蓬,左邻右舍,原城东大队村民都送来花圈挽帐,社区街道也来慰问。陈定方和陆朝阳是一起上门的,这俩位行政领导对婵姑离世见有那么多人来吊唁,深感普普通通的一个民间老妇,哪里来如此大的感染力?是为人。婵姑身上传承的是正直品质,凝聚人性最可贵的真诚和付出。瞧,不少大人在让自己孩子卧拜,还有众多在互诉婵姑以往点点滴滴好事,嘈杂的声悉形成真善美的浪涛,与奠帐上婵姑平和的脸庞相映,如此和谐温馨。当尹宏平带着自己徒弟道士来后,拿起器具吹打,还有批老婆焚香敲,陈定方和陆朝阳他们离去,路上默默走着,陆朝阳抬头望天,说了句不简单呵!
是的,婵姑是不简单,她的一生就在田家桥,没有出过远门,吃的仁塘河水,干的农家田地活,陪着拾来的尼姑私生子长大,暗恋却碍于世俗,送走三个姐姐出嫁,自己尊听母亲话,找赘个瓦匠进门生娃。一付热心肠,快嘴快语,对见不怪的事要说要讲,看别人有难处尽力相助,哭天抹地时有,喜乐哈笑不断。你说八十多年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或者能记入地方志的事?没有,都是鸡毛蒜皮的,打个比喻,如同风吹灰尘样消失,可是人心都是杆秤,婵姑为人却却影响田家桥的风气,影响三代人。这就是为什么陆朝阳主任会说感叹说出“不简单”三个字。
“不简单”还有个很奇特的现象,在灵堂奠帐供几桌两端。有二个人相对坐着,一位是尹宏平,另一位彭梧。一个身穿八卦道袍,一个着套褪色的军装,都正襟危坐,容颜肃穆,这样的形状,勾成个三角型,上首遗像是位穿布衫白发苍乡间老妇,下面斜线连接的是一个曾经的战士,一个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道士;奠帐镜框是已经离世的奶婆,下坐两个不伦不类的耆叟,这让祭拜的人都有些鄂然,他们算什么?家属,不是;至亲,不是,同事,更不对,婵姑没有与彭梧一起工作过,更无到道院修音,只能算长辈吧,却却占据不应该端坐之处!须知,轮得上只有春明,就是春明也不可能这样坐的,何况春明作为主人,忙碌接待进进出出的人,还要指挥安排一在堆事。好在魏建中挑起重担,何力伟、盛玉成帮助,立晨集团田家桥职工出力。上来哀悼的都先要对婵姑冥像上香的呀!两人这么坐着,不伦不类不协调不相称,春明几次劝说,彭斌也觉得不合适俯身布在父亲耳边多少回,都没用,两人不理会,这倒底占的什么理?无理!有个吊唁客快嘴快语说出,让知尹道士射过阴沉犀利眼光禁住。
盛玉成劝七嘴八舌议论人,他跟春明夫妇说,让这二位坐吧,现在他们心其实已经脱壳,是在参禅,寻灵魂西去的婵姑大娘,巡视时空回顾自己一生。人最失感的时候恐怕都会如此,我们都知道,彭梧彭五伯一起的三个战友,我们企业发起功勋先辈,黄汉章,东郭淦都走啦,只剩下他自己,他是有隐情的呀!三人在一起时经常有龃龉,他个性木纳,许多时候是憋在心中。婵姑见状每每为上前数落,黄不用讲,不响走开,东郭哩,竟同样低头离去,此时婵姑会对彭梧讲,闷什么,跟他们争啊!这死独眼,倔东郭的!
第280章 婵姑逝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