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的心神既似清醒又忐忑,这种无端的不安如何出来?何力伟找不着,只是长久翻来覆去安歇不稳。
隔壁房内父亲在轻咳,听见母亲开灯打水的声音,这一举动竟訇然解开,父亲工伤那天的晚上,自己在农场夜宿就是这种感觉。那么现在为何?从哪儿来的,渐渐坦然了,困意上来,朦胧睡去。
但还是醒得很早,天未亮翻身起来,煮好泡饭匆匆划完就往厂里跑。香料厂要求竹编工艺包装篮订单交货时间紧,新产品不熟悉,几个青工在边学习边制作。同时蒸笼生产量又不能减,为不耽误,他与大家商量最近半个月提前上班,每天六点半开工,员工们积极性很高,自觉响应不少六时来了。何力伟更依身作则五时到厂。
今天进来,工场却出奇冷清,但黄老里屋灯亮着,淡淡的光泽透出,竟夹有浓洌的烟味。他不由疑惑,从不吸烟的老人,怎么清晨吐起氤氲?嗅觉中好像还不止一支,从伴有轻咳中,东郭淦、彭梧叔也在其中,难道昨晚没有离开,一个通宵?
何力伟推门进去,见三个人团坐桌旁,地底下扔着不少烟蒂,房间烟雾迷漫。他们都未抬眼,只是相互呆呆怔视,没有任何表示,连眼皮都未抬。何力伟上去开窗户,风猛地刮进,扬起的灰尘回旋室内,也吹动他们的衣衫,寒意生起,黄老终于口吻怨怼何力伟:“你能不能不来打扰!出去,让我们安耽会儿。”
何力伟怕老人们出事,关切道:“黄老厂长,东郭师傅,彭梧叔,你们别太累,不能通宵不休息的。”
黄老烦厌:“你啰嗦什么,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安静,出去,这是对你的要求。”
“平时你们不抽烟,今儿个怎么会吸得那么凶,这样是不好的,要犯病的。”
东郭淦此时抬起眼皮,何力伟感到眉宇间含有忧慽,神色凝重,回看彭梧叔,脸上的绉纹刀刻僵硬,嘴微微哆嗦,黄老粗鼻呼呼,胸襟在伏的。何力伟思忖,是不是他们谈到触心的往事,互相间不相容出现偏执。他不忍再看回身外出,到街头上买了烧饼油条豆浆端进放在桌上,可是三老没碰,不过烟已灭
第19章 三老默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