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璐看老爸挺高兴,是可以聊正事的时候了,“对了,爸,我有件事想跟爸说。”
“什么事啊?”老徐还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头儿也不例外。
“是这样,爸。我的户口已经在天津落户了,现在房子也买了,我想把徐江和孩子的户口也迁过去。”
“哦。”老徐听得很仔细。
“他们爷俩的户口不是还在爸这儿吗?跟爸在一个户口本儿上。我想跟爸借一下户口本,明后天给他们把户口迁出去。”
“哦。”老徐听明白了,“我这就给你拿去。”
路璐心里放松了些,还好没遇到阻碍。
老徐的重要东西都在书房的保险柜里,钥匙在卧室的枕头下。
老徐拿了钥匙去书房,路璐没好意思跟过去,在客厅等着。
两分钟后,老徐走过来,递给路璐户口本,“嗯,拿着。”
路璐接过户口本。
她翻开本子看看,不禁难过,户口本里以前满满当当一大家子人,户主是老妈。可现在老妈的那一页已经注销了,大哥二哥的早已经迁走,徐江一家的户口一直还留在本子里,去年路璐自己的那一页迁出去了,很快徐江和孩子的也要迁出,最后只剩下老爸一个人了。从厚厚一本变成薄薄一页,这个本子就是这个家族的历史。
路璐潸然,赶忙收紧了眼泪,说:“行,爸,我先拿着,等办完了就给爸送过来。”
老徐挥挥手,“不着急,你先拿着吧。”
“爸,我给爸买了贴饼子,爸爱吃的那家店的。一会儿让杨姐给热热,晚上再弄个菜。”
“你们在这儿一起吃吧。”老徐说。
“不了,我爸那儿已经给我们做好了,我们去那儿吃。”
“哦,做好了呀?那也好。”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走了。”
“哦,行。周末带孩子过来玩儿。”
“好。”
路璐收拾好包,给孩子穿好衣服,“宝儿,跟爷爷再见。”
宝儿很乖,跟爷爷挥手,“爷爷再见,我吃完饭再来。”
老徐摸摸孩子的头,“好好,去姥爷家多吃点儿。”
“行,爸,我们走了。爸别出来了,快歇着吧。”
“好好。”
路璐给老徐关上门,拉着孩子的小手下楼。
她回头看看紧闭的大门,松了口气。户口本拿出来了,证应该领不成了吧?
路璐忽然觉得很难过,老头确实太孤独了。
米老太其实并不姓米。
之所以大家都叫她“米老太”,是因为她以前是经营米店的。
十八岁那年,经媒人介绍,米老太结识了自己的丈夫,很快两人就成了亲,之后便接下了丈夫家的米铺生意。
米老太年轻时身材结实挺拔,肩能扛手能提,一双大脚走路生风。
靠着勤劳智慧把生意做得像模像样。
米老太共养育了三儿两女,个个有出息,如今重孙辈都几个了。
子孙满堂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米老太老了。
前几年送走了老伴,米老太更显老了。
她独自一人吃饭睡觉,独自一人看日升月落,独自一人历春夏秋冬。
余下的岁月有多漫长,米老太心里便有多荒凉。
人真是一种奇特的动物。活着活着竟然能倒回去,老人跟小孩活成了一样的心性。两岁的小孩子喜欢眼睛里时时看到亲人,见不到人就会着急会恐惧会哭,活到八十五岁的米老太也一样,眼睛里也期待时时见到熟人,见不到人她也会着急会恐惧会孤独。
所以她不愿待在家里,她喜欢去外面,喜欢看像走马灯一般来来回回过往的人们,喜欢车水马龙的世界,她觉得只有这样,日子才不会空虚得让她难受和害怕。
米老太住一楼,老徐住二楼,杨保姆的到来给米老太的生活增添了一份活力。
遇到刮大风下雨下雪的的时候,米老太只能在家里蜗居,虽然她本人就算刮风下雨也愿意待在户外,可儿孙们一律对她提起警告,为了她的安全,恶劣天气必须待在家里。待在家里她就憋屈难受。自从杨保姆来了以后,米老太出不去的时候,杨保姆也能到家里来陪她聊天,一天的时光就显得不再那么悠长了。
渐渐地,在米老太心中,楼上的杨保姆成了她的一丝期待,成了她打发时光的一种寄托。
时间已经进入秋末,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几天的冷雨预示着冬天的脚步又临近了。而冬季的到来,预示着一年即将过去。
米老太独自趴在窗台上观雨,身上披上一件厚厚的毛衣。
唉,又出不去了。
这时,听着门“吱呀”一声。
米老太头也没回,问了一句:“谁呀?”
“我,楼上的杨子。”
米老太笑了,这才回头。
杨保姆一边关门一边问:“把门关好了啊,你总不关门,我都不放心”
米老太笑笑,“没事。”
米老太不出门的时候,家里的大门白天是不上锁的。她期待着随时有人能推门进来,跟她
第八十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