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时候那钱那房还不定是谁的呢。你们都说我钻营爱钱,非跟老头要那点儿钱,你还跟我大吵大闹,保姆来了,以后的事可就都不好说了。”
徐海不耐烦,“行了行了,别提这些了,那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还提?”
沙敏哼声一笑,说:“你啊,我是你媳妇,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你知道吗?我要回来的那些钱,那是你自己掏腰包给老妈出的药钱。我为什么要?那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对你不公平。你老妈刚病的时候,脑子还清醒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了他们,所有的医药费都是从妈自己的工资卡里出的。你老妈那个人,你还不清楚吗?一分钱都不会欠别人的,更不会欠子女们的。到最后你老妈病入膏肓了,卡里的钱也花完了,后来的药都是你自己出的钱对不对?最后老妈脑子不清醒了,也没人提这事了。你的钱也就是我的钱,是咱们的钱,凭什么他们给妈看病花妈的钱,你就得自己掏腰包?他们不能这么算账吧?”
徐海沉默了几秒钟,说:“行了行了,别瞎说了。”
沙敏道:“哼,你呀,全家就你一个傻子,你以为呢?为这事你还骂我,还想对我动手。”她说着眼角泛红了。
徐海说:“你别瞎说了,不可能。”
沙敏说:“怎么不可能?这就是事实。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我说过了,全家就你一个大傻子,从来不为自己着想。那天老爸召集咱们开会的时候,交待了各个卡的财务状况,唯独没提到妈的工资卡,妈那么节俭那么能攒钱的人,工资卡上怎么可能一分钱没有呢?那是因为看病都花完了,妈是花自己的钱给自己看的病,即便是他们先垫付,妈也会把钱都还给他们的。你老妈是个多自强的人啊,病成那样,只要脑子还清醒,绝不花儿子们一分钱,最后自己辛苦攒下的钱都花完了,人也走了。唉,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
沙敏曾经因为年轻不更事跟婆婆大闹过一场,后来婆婆也原谅了她。现在婆婆没了,她再想起从前的种种,潸然泪下。
徐海心里也难受,“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你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我就是知道,家里所有的事,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们都说我不懂事,你也骂我不懂事,怎么你就不能听听我的道理。”
徐海不语。
“行了,吃饭吧。你呀,在这个家里,知道的事你不说,不知道的事你也不问不打听。”
徐海依然沉默。
沙敏看了他一眼,说:“行了行了,别愣着了,吃饭吧。”
徐海平静道:“你还知道什么?”
沙敏白了他一眼,“没有了。”
徐海说:“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沙敏说:“跟你爸借十万块钱的事?”
徐海抬眼看了沙敏一眼,“你心里挺清楚嘛。”
“呵,你们都骂我不通人情事理,我承认那件事是我的处理方式不对,我那个时候把所有的钱都借给我爸买房了,咱们的房又需要交钱,就是这样。我是个情商很低的人,我现在承认我当时着急了,做的不对。钱你不是都还给爸了吗?你不也跟我打过架了吗?这事结束了吧。你对你的父母是愚忠愚孝,我也一样。我明知道我爸跟我借钱是他孙子买房子,但我还是借给他了,就算他再不济,他也是我亲爹呀。”
徐海“哼”了一声,说:“你还挺有理。”
沙敏说:“哼,我知道我在你们心里不是什么东西,我更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说我,说的难听着呢。我既然已经不是东西了,我也不在乎他们怎么议论我怎么看我了,随便吧。”
自从沙敏多年前跟老妈大闹过一场之后,徐海就不想理她,从那以后,这么多年两人没怎么说过掏心的话。今天是怎么了,沙敏竟然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自己也竟然耐着性子听完了她说的那么多话。
吃过饭,徐海躺在沙发上,两眼望着天发呆。
虽说只是给爸找了个保姆,可自从保姆住进了家里,徐海心里并不痛快,以前自己每天给老爸做饭,陪老爸遛弯,现在这些工作都由保姆接替了,自己应该轻松才对,可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反倒难受起来了。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也许自己跟大嫂的担心一样,怕这个女人鸠占鹊巢,可她就是个保姆,而且只是个保姆。
徐海觉得累了。算了,不想了,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沙敏洗完碗出来,看徐海在沙发上睡着了,走过去给他搭了条薄毯。
沙敏在徐海身旁静静坐下来,她看到徐海眼角有泪光。她知道,徐海想妈了。
自从婆婆走后,徐海心情一直很不好,不用他陪老公公的时候,他时常会出去跟同事朋友喝酒,经常喝到大醉而归。喝醉了沙敏自然少不了唠叨他几句,婆婆过世以前,徐海对于沙敏的唠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后一笑了之,便睡去了。婆婆过世以后,徐海只要一听到沙敏唠叨就会爆发,会红着眼跟她大吵特吵。沙敏能理解徐海是由于丧母的悲痛,所以每次看他醉酒回来,只默默在茶几上放上一杯热茶,等徐海醉得在沙发上睡去之后,她走过去给他盖上一条毯子,然后帮他关了客厅的灯,一夜相安无事。
第七十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