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碎语谈笑的茶资而已。
      其实那次简若林来找自己,又毫不避讳她日日上留芳阁探视送汤,却在几日後阁中遭逢突变,简若林病倒,那时候支撑留芳阁的,居然是那个和萧景默。那个时候萧景默站在简若林身边,像一个影子,却更像一个隐於幕後的守护者,以一种绝对强y的姿态护著简家、护著简若林。那个时候,她的心中并不是没有怀疑。
      只是,男子相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就是古籍之中提及,也只是草草一笔带过,是以月娘不敢、也g本没有真的往那方面想。
      第一次直白地得知二人的关系暧昧,却是从蓝渊口中说出。如果说,蓝渊所言尚可以归结为道听途说,那麽此刻,简若林的承认,便是十打十的铁证。
      简若林无论怎麽看,也是个循规蹈矩、教养良好的贵公子,怎麽就会……
      月娘摇了摇头,复又想到,那个萧景默又何尝不是谈吐不俗,富贵人家。
      “月娘也觉得,男子相恋不应该吗?”
      “不是。”出乎意料是否定的答案,月娘说道:“是否相恋,g本就不关乎家世、身份、种族、国家,甚至是……”尾音拉长,月娘的眉目上挑,目光落在简若林身上:“别。”看到简若林浑身一震,愣愣地看著他,又道:“或许我无法理解,可是我知道,你和萧公子,都不是坏人,你们相Ai,也没有害了谁妨碍了谁,这就是了。”
      “月娘,你……”
      “可是你和萧公子,发生了什麽事吗?”
      简若林张了张口,却发现突然间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反反覆覆滚动的,却是他和萧景默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相遇、纠缠、Ai恋、背弃、算计……种种种种,因为太过沈重,一时之间简若林反而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别怪我多事,我也只是奇怪,萧公子敢为你劫狱,敢为你得罪当朝丞相之子……你被救出来之後,浑身是伤,他衣不解带地守著你、看著你,那样子,我就是个局外人也看出来你们两个不对劲了。可是前两天你伤势稳定了,一知道你要醒来,他居然就远远避开去了,好吃好睡,连见都不见你一面。”月娘说著,不知觉就握住了简若林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既然这麽不容易,又为什麽还要相互折磨呢?”
      简若林便觉得心头某处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他止不住地哆嗦。
      桃妁第二十四章
      月上中天,灯火摇曳。
      萧景默喃喃念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想当日不过是从中文墨中信手拈来的几句情诗,还颇为附庸风雅地誊写在桃花笺上,每日不断地差人送过去。
      虽然说是为哄情人而使的小手段,但是心底那GU子满满地窃喜和忐忑,跟热恋中的愣头傻小子一般无二。给他甚至还派出了影卫,去探听那人的消息。听说那人把桃花笺r0u成一团的时候,心都揪起来了,可是听说那人随後又把纸张细细碾平,小心收起,萧景默便乐得天南地北都辨不清了……
      往日那些细节清晰地浮现,才惊觉,原来一直以来,只是自己没有看明白。他怎麽会以为那是逢场作戏呢?真是太傻。
      “听说人已经醒了,好汤好药地养著。那伤看起来虽然可怕,到底不伤g本,这麽调养个个把月,估计也就没事了。”白琦忍不住开了口。
      “没事就好。”萧景默自顾自地摩挲著掌心的碧玉簪子,整个人看起来无端端透出一GU子苍白来,低低又重复了一回:“没事就好。”
      白琦实在见不得萧景默这幅要Si不活的样子:“至於吗?不就是个男人。”说完自己觉得有些怪怪地,脸上挂上几分讪讪的表情,瞄一眼他手里的簪子,又道:“既然难受,何必一直拿在手里m著看著,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可是不看我会更难受。”萧景默正儿八经地回道:“你说的没错,我这就是自作自受。”
      白琦於是便噤了声,可是还是每天很勤快地来回跑,有意无意地带来一些有关简若林的消息。
      “人今天已经能下地了,倔得很,听说一醒来就囔囔著要回简家宅院去,现在刚能走两步,就不肯再老老实实在床上躺著……”白琦脸上带著一抹可以称之为不屑的表情,呲声道:“呲──真是瞎折腾。”
      “今天就好多了,鞭伤都结了痂,手上的伤严重些,可是现在手指也能轻微动一动了。”
      “那个叫做月娘的可真是勤快,天天往这跑,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我说景默,你还真放心让他们两个就这麽呆著。”
      最後,他说:“景默,去看看他吧,总这麽避著也不是个事。”
      萧景默坐著,听了这话,眼底那GU子落寞便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和简若林不过隔著一座院子,可是他已经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你现在在做些什麽,又在想些什麽?萧景默已经不敢去猜,也著实猜不透。他痛心简若林的算计和决绝,可是更痛心的,却是将那人b迫自此的人,便是自己。可不就是作茧自缚?
      犹记当时,他翻墙而入,盛装打扮的简若林美如仙人。薄醉之後,他偎在他怀里,醉眼迷离,轻声问他:“你的真心,我究竟能信几分?”那时的他,被随之贴上来的柔软双唇冲昏了头脑,g本不及去细细分析,问这话的人在那时,心底如何彷徨无依,以及简若林又是带著何种心情,默许了那夜的水r交融。
      可是,在他首先背弃这段感情的时候,简若林的处理方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已经後悔,本以为那人向来柔顺温和,回心转意之後,总有机会和时间慢慢认清自己的心,慢慢补偿不知不觉之中的亏欠。却不曾想,骄傲如简若林,用了最为决烈的方式,从他的生命中彻底剥离。
      “萧景默,我们两清了……从今以後,你我之间,恩断情绝,至Si……再不相见。”简若林说这话时的神情,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嘴角是满不在乎的浅淡的笑意,看著他的眼神里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一点留恋都没有。
      岂是不想再相见,只是不敢再相见。
      萧景默纵使FaNGdANg不羁,狂傲恣肆,也实在害怕那人再说一句:“简若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或者是决然而不可逆转的:“萧景默,结束吧!”抑或是那句带著深重无望的:“我们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眼看著即将入秋,太yAn一沈,夜里也就寒得让人觉得像浸在水里似的。
      萧景默有些恍惚,想著要再见简若林一面,不管如何,Si皮赖脸也好,软磨y泡也好,总要讨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可是每次,一旦靠近简若林住的院子,心底那道坎儿,自己却怎麽也迈不过去。
      就像现在,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简若林的屋子外面,本来就不是很急促的悠闲踱步的速度,在见到窗口那一盏明灯映出的熟悉人影时,再一度怯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却怎麽也鼓不起勇气。想了想,萧景默不由得苦笑──
      或者也好,就这样站著看看他,知道他还好,也就行了。
      叹息中,茶杯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萧景默只看到眼前的人影一晃,然後便是一声极低极轻的低呼。若不是夜太静萧景默靠得太近太过於集中j神,那从喉间溢出的细小轻Y,g本就微不可闻。
      可是这一刻,萧景默却觉得那声音重重敲进了他心里。
      想也不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蹲在地上,只穿了一件素sE内袍的简若林。地板上茶杯的碎片散了一地,简若林听到声音,就蹲在那里抬起头来,愣愣地看著他没头没脑地撞进来。视线相交,简若林浑身一僵,竟忘记了说话和动作。
      兴许是准备入睡了,简若林的头发没有梳理,就拿一g缎带随意扎起来披散在肩上。甚至还赤著脚,连袍子都是松松垮垮的,就这麽抬著头愣愣地看过来。
      萧景默打量了几眼,简若林果然是纤瘦了不少,就连脸sE也是青青白白地不见血sE。
      “你来啦?抱歉,一时失手,打碎了你的茶杯……”许久才听见简若林的声音响起,竟也是带著些中气不足,那本来抬起来的一对黑亮的眼睛也躲避著垂下去。简若林莫名其妙觉得有些手足无措,於是只能继续去捡地上的茶杯碎片。
      萧景默却心急地冲上去拦著:“别捡了,当心扎了手,一会让下人过来收拾就是。”
      一时情急,顾不得忌讳便将简若林的两只手抢护到了手里。简若林的皮肤一直都偏於白皙,此刻被他抓在手中,指尖那一点鲜红便显得格外怵目。
      萧景默看著,一GU怒火油然而生:“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稍微一会儿不看著你,你就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你到底懂不懂得什麽叫za惜自己?!”
      简若林被他数落得尴尬,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手不动也不是挣开也不是。
      萧景默一通咆哮以後也觉察到简若林徒然间的僵y,两个人的视线交错,皆是躲得狼狈。
      “没什麽要紧的,刚刚一时没注意罢了。”
      简若林的冷淡叫萧景默有些不是滋味,讷讷地松开了手,只说了一句:“一会儿我差人过来收拾,你都被割伤了,就别再碰了。”
      说完径自去柜子里翻腾了一阵──这里是萧景默的别院,每间房里都备了药箱以防不时之需,何况这是简若林养伤的房间,萧景默更是用心,专门辟了一个柜子放置些灵丹药材。熟门熟路地把药箱翻出来以後,就取了纱布和伤药,拉著简若林坐到桌边。
      简若林看著他的动作,眉尖微蹙,他本温良柔和,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犹豫半晌,才低低开口:“不劳烦萧公子了,我自己来便好。”
      萧景默却一反之前的躲闪,定定地看著他,看得简若林说不出话来。
      不容拒绝地,萧景默执起他的手,倒上伤药,而後将细纱撕成指腹宽的长条,绕了三四圈才算完事。
      简若林看著那包扎好的伤口,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似嘲讽似苦涩。句子尚未经过大脑过滤,便已出了口:“萧景默,我不是nV子。”
      确实,只是指头那一点割伤,简若林一介男儿,萧景默的确没有必要如此在意。甚至还细细上药包扎,呵护太过,殷勤太过。
      “我知道。”萧景默微微笑著,“虽然是小伤,也不可以大意,你手上本来的伤就还没有好利索,再伤著了也不好。”
      他这话说完,两个人之间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沈默
      直到萧景默不知不觉中盯著烛火走了神,才又听见简若林说道:“萧景默,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想再欠你。”他想开口,但是简若林却接著说道:“恩情也好,温柔也好,我还不起。”

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