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到最後一刻到底是怎麽想的,裴理巽仍旧无法看透。
违法贩卖毒品这种事,就算可以做得再无所谓,一旦牵扯到X命危急的恋人,平时再嚣张,也只能闭嘴当懦夫麽?
裴理巽打从心底看不起他。
然而,这个让他看不起的男人,却有个奋力拼了命也要将他从违法之举里拉出来的恋人──陶应央,你真的是个笨蛋麽?
因为男人刻意的隐瞒,所以交往期中间一直不知对方私底下在g些什麽事,若不是无意间从男人手下那里得知,这种肮脏事,还能被掩盖多久?
青年的愤怒不是没有理由的,於情於理,再於法,无论是x1食或是贩卖,有关毒品的活动在哪里都是重罪。
然而男人只是毫不在乎的耸耸肩,云淡风轻的说:那又怎样?有谁不是在卖这玩意儿?
不管别人怎样,出事了要扛的都是你呀!
对一个知晓是非利害却不加予理会的成年罪犯,晓以法刑理义都是无用的,不善争辩的青年说到疲惫,对方也只是不为所动,甚至连最不想说的两字都差点脱口了。
听我一次不行麽?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们……
……分手麽?青年颤抖的抿著唇,虽然推开了男人探过来的手,那几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然而青年下定了决定,就绝不是说说而已。
口头上随口敷衍的男人,怎麽也没想到青年会直接找上当初带自己下水做毒品交易的赌场头目。
对方也认出了青年是谁,一开始也不甚在意,只拿客气态度当回应。没想到,青年三番五次前来,不禁要求拆夥,甚至还直接g涉到交易,好几次甚至到了动手g架也在所不惜的地步。
打架是家常便饭了,但刀口不长眼。对方头目对青年的行为早已没了耐心,眼见合作夥伴原本果断的态度也渐渐起了丝丝犹豫,出来g这种特殊行业,哪得允许态度变婆妈?
於是铁了心,就算得罪男人,也要给青年一个教训当警告。
尖锐刀口刺入点在心脏与胃间的横隔膜上,在偏几寸的话就不是进手术房可以解决的後果了。
为了与恋人的未来,态度认真的青年做起事来也免不了乱七八糟,最後甚至严重到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保护不了……
的确像是他会做的事。如此的固执,顽强的令人痛恨,却更令人……心疼。
傍晚青年苏醒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躯正以非常别扭的姿势趴在床边。
从家里复返的裴理巽手里还拿著青年的一袋日常用品,刚走至门边的脚步,下意识就停了,不知为何,动不了。
隔著百叶窗,青年那头褐发在那群白里特别明显,苍白的脸sE上,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却已恢复了神采。
「很痛吧?」男人问,手探进被里与恋人相握。
「还好啦,麻醉药退後可能会痛Si吧?」陶应央无所谓的笑著。
「……笨蛋。」
「什麽嘛!你怎麽跟阿巽一样啊!你才笨蛋勒……」陶应央撇了撇嘴,瞪著男人,「对方很多人耶,只有这道伤算我幸运了啦。」
说是这麽说著,青年回握著男人的手却紧得牢不可脱。
生Si一线之间,Si境边缘脱困後的恋人重聚,珍贵的令人发抖。
「其实……」男人抬头看他,将唇印在两人互叠的手上,困难道:「那时候,我很怕你真的用分手威胁我的……」
陶应央愣了下,随即又恢复笑容,受伤後的疲惫,让那抹笑容不同以往般平静。
「我不会真这麽笨的……如果真的答应分手了,你还不是会继续做那种事……我怎麽可以这麽便宜你。」他疲倦似的闭起了眼睛。
「我不想和你分手,也不想看到你坐牢。」
门外,背贴著病房的男人也仰首闭起了眼睛,lt;ahref=039;039;target=039;_blank039;gt;lt;ugt;静静lt;/ugt;lt;/agt;的,将手里的袋子轻声挂在门把上,然後一动也不动的,又b自己缓缓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
长长的走廊尽头,淡sE的墙壁视角,却让他眼角乾涩不已。
耳边,他之外的那个世界里,继续传来属於别人的声音。
「应央。」
「嗯?」
「出院後,一起住吧。」
「嗯。」笃定的,顿然後又说:「不过……」
「什麽?」
「你要亲自来接我。」
梅雨季晚来了,但终究是来了。
几次的大雨,将T市灰白的天空变得透澈澄净,经过了洗练,原本燥热的天气开始透了些清凉。
公司年中的事终於告一段落,优閒的日子变得更加清閒,裴理巽窝在下午空荡荡略显昏暗的屋子里,拿著手边刚挂掉的电话,无边无际想著接下来的这个夏天。
母亲温婉的声音还在耳边,内容不乏希望自己回去看看。
多久没回去了,想起这几年好像堆积了不少假,要是可以,未来闷热的七八月,乾脆就回老家避暑吧。工作的话,向来一直很自由,带回家也不会妨碍到进度的。
暂不在家里的话,房子可能会空上两个月……说不定,会更久;而另一个同居人,终於也决定要搬出去了。
没有人在的话,房子堆上灰尘的速度会特别快,为了以防回来後一个人清扫不便,还是将小东西都先收起来,好方便日後清理吧。
裴理巽无意识的继续想著,视线渐渐焦著在另一只沙发上,随意挂著的淡蓝sE外套。
那是陶应央的衣服。忘记是什麽时候就一直被丢在那里了,Ai乾净的裴理巽也因为懒而未想过要将它拿下。
但过了今晚,他就会拿走了吧?
外套、毛巾、可以灌满满的大马可杯、冰箱里堆叠而起的零食、玄关处总是乱脱乱摆的鞋子……
过了今晚,都要从这间屋子里离开了吧?
青年昨天刚出院,打电话过来时夸著自己的恢复能力,问裴理巽近况,也不忘埋怨他从未去医院探视过。
他不知道的,他去过。
那之後某天唯一的那麽一次,陶应央正好在睡觉,他把水果轻轻放在桌上,然後在对面的沙发上lt;ahref=039;039;target=039;_blank039;gt;lt;ugt;静静lt;/ugt;lt;/agt;坐了一下午。
他睁开眼前那一刹那,他人就离开了。
只能这样了,就只能待到那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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