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别人,偏欺负你,不是因为觉得你好欺负,而是因为你在不知道的时候,做错事了?
苏曼卿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紫砂杯,“这世上啊,偏生有人就喜欢针对别人,欺负那些她们认为她们可以欺负的人,来满足她们阴暗扭曲的虚荣心,我觉得对这种人,你让她一次,并不会叫她翻然悔悟,只是在告诉她,欺负我是没事的,欺负我不会引来反击跟报复,只会叫她变本加厉。”
“曼卿,”罗蘅若愕然的看着苏曼卿,她想说苏曼卿这些全是歪理邪说,可是又觉得自己无从辩驳,“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这么,”
苏曼卿禾眉轻祧,“什么时候?被欺负了一次又一次的时候,王妃觉得,如果今天方雨霏派一个丫鬟过来,我就满面愧疚的跑到长公主那里请罪,然后再触怒长公主,被她赶出来,各家夫人们,会觉得我在知错就改,孝顺守礼?只怕心里都会笑我蠢笨吧?”
“而现在呢?即使她们心里会觉得我是个厉害人,那又怎么样呢?她们会在以后跟我打交道的时候,提醒自己,不可以怠慢了我,但是方雨霏这个始作俑者,下场是不是比我惨的多?她再对我下手的时候,是不是就要掂量一二了?”
如果以前苏曼卿对罗蘅若还抱着七八分的好感的话,现在这好感度已经降到了五分以下,她可不认为罗蘅若在京城中贤名高帜,是因为她温柔娴静,像她提醒自己的时候所说的一样,当有人欺负到眼前的时候,先忍让反省,自省自己哪里做错了?
罗蘅若被苏曼卿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和振振有词的话语问的张口结舌,她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又一时想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半天才道,“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何必要往别人手里送把柄呢?”
她实在不忍心将安庆长公主有意休了苏曼卿的话告诉她,却听苏曼卿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娘娘不知道吗?我现在的处境不就是以为的作为造成的?既然已经跌到谷底了,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王爷,”
周以深摆摆手,他一直惦记着今天罗蘅若陪安庆长公主还愿的事,因此办完朝廷里的公务,便赶到慈恩寺来了,先去了安庆长公主的禅院,听说她在午歇,便过来看看妻子和岳母,没想到妻子也在见客,更没想到的是,还叫她在门外听到了这么一段话来。
“去通禀吧,”见里面再没有人说话,周以深轻咳一声道。
禅房院小屋浅,罗蘅若已经听到了周以深的声音,她轻舒一口气,缓了缓被苏曼卿犀利的叫人尴尬的话语逼的有些紧张的心情,起身笑道,“是王爷来了。”
苏曼卿也不是傻瓜,焉能看不出罗蘅若眉间隐隐的不悦,她不打算“不识好歹”的惹怒了罗蘅若,更没有改变她思想的打算,她眨眨眼道,“娘娘好福气,王爷是接您来了?”
“混说什么呢,长公主殿下来了,王爷他自然得过来请个安,”罗蘅若抿嘴一笑,颊边飘过一抹浅粉,“你以前也是见过王爷的,”
“臣妾见过王爷,”这是苏曼卿第二次见到周以深了,再次见他,苏曼卿还是要感叹一声,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比起周以润的艳丽嚣张,周以泽的青涩试探,周以深的朴实沉稳,反而更引人心生好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贤王吧。
周以深原本还不怎么相信,刚才他在门外听到的话,是景国公世子夫人苏氏说的,换句话讲,他宁可相信那些话是妻子罗蘅若说的,都不能相信它们出自苏曼卿之口,毕竟妻子能将偌大的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在宫里面对皇后跟贵妃,也可以滴水不漏,绝不是只恬净温和就能做到的。
但是现在看到一身天青色撒花褙子,高髻上插了支点翠的侧风钗,露出光洁额头,禾眉淡扫,凤眸明亮,唇瓣上笑意生辉的女子,周以深几乎认不出这是苏曼卿了,怔了下忙道,“免礼,咳,刚才在外头听见你们两个正在说话,原来是在品茶啊,倒是本王搅了你们的雅兴了。”
人家老公来了,苏曼卿才不在这当电灯泡儿呢,她冲晋王夫妇福了一福道,“妾身出来的也够久了,再不回去,母亲醒了要寻妾身的,告辞。”
“怎么了?”
“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罗蘅若见周以深望着苏曼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恩,笑问道。
周以深摇摇头,“不妥倒没有,只是觉得挺奇怪的,这明明是那个苏氏,怎么跟听说的那么不同呢?”
第八十五章 教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