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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重新登入直播间,一一为粉丝介绍晚宴的冷盘和甜点。
      直播间里人数蹭蹭上涨。
      程西西笑眯眯地挤进摄像头,在刷刷飞的弹幕里捕捉到一条“我们今晚有机会见到段导吗”,“段导?段导不来,段导是神仙,段导不吃饭。”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
      她口中的段导,是这场杀青宴的举办人,也是电影的总导演,段白焰。
      他少年成名,想法多,不走寻常路,作品不多却部部精品,入圈没几年就把新人导演奖拿了个遍,明星捧一个红一个。
      唯一的怪癖是讨厌社交,除了每年各大庆典颁发导演奖,几乎没有媒体能见到他出现在社交场合,就连拍戏时跟他打过交道的人,也没几个能摸清他的性子。
      姜竹沥欲言又止。
      “你放心。”程西西附耳小声道,“我打听过了,他真的不会来。”
      姜竹沥有些感激。
      可她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发生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预感似的,她心头一跳。
      宴会厅内灯光明亮,服务生恭敬地拉开另一侧通道,一个颀长的人影被簇拥着走进来。他动静不大,却迅速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出现就立刻有人言笑晏晏地端着酒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好。
      女主因故缺席,夏蔚随他上台,小臂自然而然地勾住他。
      段白焰没有看她。
      顿了顿,才低声道:“谢谢。”
      这句是对剧组。
      “随意一点。”
      这句是对在场诸位。
      然后就没了。
      姜竹沥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他没有变样子,高而挺拔,嘴唇血色很淡,眼神不带温度,寡言而冷淡。动情时如果微微抬头,下颚的线条就会格外明显,像现在一样,灯光顺着眼角的泪痣向下,滚过鼻梁,停在喉结上。
      岁月对他真是宽容。
      姜竹沥高中时就在想,如果他不做导演,出道去当演员,必然也是万人空巷。
      “段导不喜欢说话,我来替他说。”夏蔚挽着他的手,笑得小鸟依人,鹅黄礼服层层曳地,与刚才的情绪化判若两人,“他说谢谢,意思就是……”
      段白焰没心情听,转身欲走。
      夏蔚的手来不及抽回,惊呼一声,脚踝一歪。段白焰虚扶一把,捞空了,她直挺挺撞进保镖怀里。
      姜竹沥唇角微动:“装的……”
      “你说夏蔚?”
      “我说段白焰。”
      他讨厌别人碰他。
      一定会报复回去。
      程西西微怔,笑了:“你这么了解他,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做了姜竹沥十几年闺蜜,她那场恋爱,当初谈得惊天动地,后来也分得惊天动地。
      姜竹沥纠结地咬着吸管,不说话。
      要她回忆自己的二十岁,只能想起世界末日般的眼泪和后悔。
      至于段白焰……
      他远远立在台上,视线扫过来,姜竹沥不自觉地一僵。
      可他的目光只是稍作停顿,就又漫不经心地转移开了。
      仿佛没有看见她。
      又或许是看见了,但并不在意。
      “因为……”
      酸涩像裹在跳跳糖里的增味剂,不着痕迹地化开,又无所不在地充斥着味蕾。
      “他不喜欢我啊……”
      姜竹沥短暂地犹豫片刻。
      “下一次,我也要装不认识他。”
      段白焰精神不好。
      满屋衣香鬓影,有人来敬酒,他一口也没有喝。
      大概是换季的缘故,他老毛病犯了,整夜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地梦见故人。
      她好像在哭。
      他想俯身吻她,可是一伸手,她就像雾一样散开了。
      “少爷。”熊恪微微躬身放下一碟食物,打断他的思绪,“眼睛稍微舒服一点了吗?”
      “没有。”
      过敏诱发了眼睛的炎症,他现在五米开外难辨雌雄。
      “夏小姐送来两盒甜点,说……”
      “拿走。”
      “她让我强调,是草莓的。”
      段白焰喜欢草莓,知道的人不多。
      他眉峰微聚:“我说了我不……”
      麦克风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蜂鸣。
      众人齐齐望过去。
      宴会厅内灯光明亮,夏蔚站在台上,两只手暴躁地握着嗓子,麦克风脱了手,从脚边骨碌碌地滚远。她勉强站立,身体剧烈颤抖,脸色铁青,眼睛发红,嘴里不断传出痛苦的呜咽。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地交头接耳。
      段白焰皱眉:“她怎么了?”
      熊恪微怔,有些犹豫,不敢贸然开口。
      夏蔚现在这幅样子……
      其实很像嗑了药,或者犯了瘾。
      当机立断,他打电话:“我去叫保安。”
      熊恪刚一转身。
      夏蔚的身体在下一瞬失去重心,猛地向台下歪,高跟鞋勾住台上胡乱缠绕的电线——
      带着高大的金属落地灯,轰然砸下来!
      “少……”电光火石,熊恪眼神一紧,来不及叫他躲开。
      落地灯的阴影里,段白焰后知后觉,抬起头。
      灯摇摇欲坠,却定格在了半空。
      一细白的只手先他一步,吃力地拦住了倒下来的灯。
      他并非单纯地不擅表达,而是在他的认知里,服软意味着示弱。他的示弱就像她的不完美一样,都是各自潜意识里可耻到无法接受的事。
      她理解自己,所以愿意理解他。可是日积月累,当她对自己的定位产生动摇,连带着也变得不知道再如何面对他。
      姜竹沥迟疑一阵,犹豫着伸出手臂,也慢慢抱住他。
      “我……”
      她正要开口。
      “姑娘,你的烤地瓜好了!”
      小贩在背后叫她,恶作剧般地,故意打断这对惹眼的恋人。
      姜竹沥如梦初醒,整张脸燥得发烫,赶紧推开他。段白焰猝不及防,手臂一松。

33.欲擒故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