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都登了,问问也不成。”舅妈不乐意了,刚刚觉得被泼了面子,这会正好了。
“好了!”外公轻拍了一下桌子。
“人是我自己选的,我乐意,若觉得丢了你们的脸,那亲戚别做了。”陆茶再假笑了一下,而正好这话让进来的安听到了,他也怔了一下,但还是装着没听到,“爸,我叫了个商务车,外公、外婆会舒服一点。”
“好!”陆战一笑,回头看向了老太爷,“爸,吃好了吗?”
“好了、好了!”老爷子看了安一眼,想了一下,却还是抿起了嘴。
外婆也纠结了一下,“小安……你学好了吧?”
“是。”安对着老太太,还是温和的一笑。
“外婆……”陆茶想再说什么,可是被安拉住了。正好手机亮了一下,“外公,外婆,车来了,我送您两位下去。”
外公、外婆只能起身了,安也对那舅舅、舅妈笑了一下,伸手请了一下,他们三位也忙起身,一块跟着下去,叫七人座的商务车,就是让他们能一块,陆家之前是没有商务车的,所以这车是圣天安的。
司机看到安,先下来鞠躬。安挥手,亲手扶着老头、老太太上车,“送老爷爷和老奶奶,车开慢点。”
“是,安哥!”
“舅舅、舅妈,幸会!”安跟着舅舅、舅妈一颔道。
“小安,抱歉。”舅舅看看那黑西装的司机,对安尴尬一笑。他注意到了,除了安,陆家人没一个下来送。
“没事!”安含笑请他们上去。
送他们走了,安才回到包厢,陆家的一家三口坐得跟刚刚一样,不过除了茶妈不舒服之外,陆战和陆茶安静各自坐着,不过还不错,陆茶把安刚为她点的菜糊吃光了,显然没人打扰了,她终于能安静地吃饭了。
“爸妈,已经结好账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安,坐坐。”茶妈拉着安坐下,想想,“你舅妈性子有点……你别介意啊?”
“没事,挺好的。”安看了陆茶一眼,“一共也没几个亲戚,感受一下烟火气挺好的。”
“对、对、对,看看我们安多会说话,就知道这叫烟火气。看看你们,我几个妈,几个弟弟。”茶妈拍桌子了,马上盯上陆战。
陆战瞪了安一眼,嘴角牵了一下,半天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在桌下踢了陆茶一下,示意她开口。
陆茶左右看看,除了最后一句“不用做亲戚”了,她也没说什么。
此时若有人看到,万不会有人说他们不是父女了,此时他们就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我们回家吧,爸该吃药了。”安笑了,侧头看向了岳母。
茶妈忙看看表,“呦呦,真是,快点快点,可不能过了时间。”
陆战忙站起,终于解脱了。陆茶跟在后面,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侧头看看安,她有点看不透安了,他在想什么?
一路上,其实陆茶还是有点气。她不乐意跟外公外婆他们吃饭,其实也是觉得没意思。
他们一家子所谓的知识分子,外公外婆恨父亲让母亲辞职回家做主妇。而舅妈就是典型的嫉人有,笑人无。明明羡慕茶妈过得好,却永远不断地刺激母亲,笑话她家庭主妇,没有自己的价值。每一次茶妈回去看完外公外婆,回家他们父女必然要受几天罪的。
过年一块吃饭也是,永远付账的都是茶妈,但是永远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的也是茶妈。陆战他们在茶妈的压迫之下,也就只能跟着受气,于是每到这时,陆战和陆茶就不说话,等着应酬结束。
想想今天还算好了,可能因为安在,而舅舅他们看到了杂志,不敢跟以前似的那么肆无忌惮地压迫茶妈。但是却还是挡不住他们拿安的出身来搞事。不想做亲戚这话,她早就想说了,只不过没机会罢了。
回到家,陆茶一个人把自己泡在浴缸里,这还是婚后第一次,她不想见到安。是啊,不想见,实在太累了,她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问题在哪?她明明费尽了心机,才把安网进她的网里。她如愿成了他的妻,可是为什么这么累?
可是再不想出来,最终她还是出来了。安靠在沙发上看书,陆茶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抽出他手里的书,“易中天说三国,这书很老了吧?”
“不可以?”安看着她,想想,“好像你家没什么书,你不看书吗?”
“没时间,从小认字的教材是陆羽的《茶经》,然后陆羽的书我都会背,背完了,我就一个个地试,然后告诉所有人,他就是个疯子,说的全是废话。”陆茶愤愤地说道。
“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了,你跟我小时候一样,为了不让人打我,我先打人,打到所有人怕我。”
“差不多,我虽然痛恨这一切,却在规则内,把自己变得最强。”陆茶笑了,但也意有所指。
“想跟我说什么?”安觉得陆茶的神色有些过于认真了。
“我外公和外婆当年不许我妈跟我爸来往,说门当户对很重要。等到我妈辞职时,外公和外婆一块去公司,把我爸的办公室砸了。陆茶解释着,父亲这些年跟外公外婆的心结,其实真不是一般人能解得开的。
“茶,我刚想通了。”安好像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轻轻地抱住陆茶,“不管你的世界还是我的世界,其实是我们的世界。就像爸妈也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他们过了一辈子,他们相互包容着对方。所以,我想明白了,你的世界也好,我的世界也罢。那在我们的世界之外,我们要不要试着一点点地扩大我们的世界。”
安轻轻地把陆茶搂进了怀中,让她靠在自已的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额角。
“爸妈其实不算两个世界的人,我爸说,他二十岁以前,陆家其实也穷得很。就算后来爷爷成功了,就算他成为了当时的富二代,但他也保持很多那时的印迹。在外公、外婆的心坎里,就瞧不起陆家。我们不过是从普洱来的乡下暴发户而已!”陆茶跟安说这个,并不是要用父母做类比。
“那我们的问题在哪?”
“我们其实与他们不同。用毛爷爷的说法是,爸妈之间是有阶级的对立性,而我们没有!我们之间的差异在处事的方法上。比如白讯这件事,按江湖的规矩,你去看白讯,给白讯请律师,然后还可以在牢里安排一下,让他不会吃苦受罪,跟那个老雷一样,很‘嗨地过着他们的牢狱生活。传出去,大家都得说一声,安哥仗义。”
“但这不是你们的处事之法?”
“宁队亲自出警,那是为了把你咬下一块肉。再有就是,警察办案子,是要走程序的。就算去移动调取基站的记录,你以为一两天的时间能够?宁队真有那个权限?这一切,是因为我走了捷径。可是你跑去看白讯,你置求人的我,还有被求的柳厅于何地?”
陆茶长叹了一声,刚刚听安说了他自己的感悟,若是之前的陆茶也许会开心,也许就跟茶妈一样,觉得,外面世界再怎么样,也与我无关,但现在,陆茶决定还是坦诚自己。
“我们有我们的江湖,我们的江湖也有我们的江湖规矩。安,我可以不要你学,你就做你自己,我回头把新楼盘卖了,把业绩做得漂漂亮亮的,就能把公司卖掉。让刘风带着阿全爱上哪上哪。我们回茶山,回到我们的世外桃园去。”
“什么让你改变了这个想法,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一样讨厌麻烦。”
安收回了笑容,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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