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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寒剑入骨[2/2页]

[剑网三]朝夕旦寐 潇色声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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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的气度,你说起音律的架势,你补衣裳的手艺,确实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
      ……我本来就是大家闺秀!
      手掌悄然一暖,将军她轻轻揉着我指尖,凑在我脸旁温声软语:“阿萧,其实我最想见到的,是你打不赢还说不过我的样子,看着真的好可怜……快别睡啦,这回我不还手,任凭你打……”
      我倒是想打,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又能怎么打?你还说这样的话,是存心要把我活活气醒么?你怎么就这么讨厌这么喜欢惹我上火呢?
      将军你可知,你又一次把我气得心疼了?
      眼眶里不经意攒起些许雾气,润润的又酸又痒,把原本模糊的视野浸得更加不清明,我想擦掉,但抬不起手,只能任由它们在其中打着转儿,末了凝成水珠自眼角滑下,凉意一路流到心底。
      “啧,梦见了什么坏事,竟开始哭了?”她淡笑了两声,手指抚上来,缓缓捻去那些湿冷。
      许是被她捻摩得十分惬意,没过多久,我又禁不住困乏滋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真的梦到了坏事。
      梦里有长长血河奔涌不绝,把天地间的其他光色全部映作触目惊心的红,诡谲,恐怖,又凄凉,累累尸山白骨在这血河上下起伏连绵,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任何生机,孤风拂过头顶,徒添得几分死亡的荒寒声息。
      这是人间的修罗场,还是地狱第十三层?
      我一概不知。
      信步而行,随处可见折断的??矛,锋刃刺天如莽莽荆棘林,脏破的旗幡猎猎随风,招展得不屈不挠,甚有气节,还有战车残骸与盔甲碎片,遍染鲜血,铺满前程。
      “这里是厮杀的战场,也是人间的地狱!”
      我一惊回首,将军一身淋漓血色站在彼方,扬起唇角,笑意撩人。
      “阿萧,此处就是我心愿所在,”她望着尸山血河,扬声问我,“我如今快要得偿所愿了,你将如何?”
      我将如何?
      我必定是马上带你离开这儿,不让你得偿心愿,变成那尸山白骨的一部分。
      “阿萧,我一生中,真正想要的东西少之又少,”她笑容收敛,眸色沉霭,“我这个心愿有什么不妥,你竟想毁它?”
      她口气里俱是失望,不再看我,而叹息着转身,独自朝血河走去,未肯停驻片刻,每迈出一步,脚下便腾起一簇火焰,随着她渐行渐远,火焰连成火海,阻绝了她最后的退路。
      我张皇失措,欲踏过火海去牵到她一片衣角。
      把你的心愿变成我,把你想要的东西里面加一个我,好不好?
      烈火烧焦了我的衣袖,但我感受不到被炙烤的痛,将军就在前面,若即若离,我自觉她不是那种一意孤行的人,只要我抓得住,拦得下……
      就能在化成轻烟的一瞬间,伸手够着火光中的那个单薄红影!
      眼前倏忽转为漆黑,我终于在这漆黑中恍然疼醒。
      “哼。”
      旁边有人捂着嘴咳嗽,我的头还是有点疼,身体不能大动,便转了转眼睛张望过去,正瞥见西陵意一脸冷色,淡淡凝视而来。
      怎么是她,将军呢?
      “看来你逃过一劫了。”她又咳了两声,眼光微微闪烁,神情瞧着不太自在,“我要给你倒水,你快放手。”
      我只觉莫名其妙,低眼一瞟,她的一只手腕兀自被我紧紧攥着,好像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挣掉的样子。
      呃,真是罪过。
      我慌忙松开,她缩回手去,转身去找茶壶:“你这条命挺硬,内外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始终能撑着一口气活下来,运气真好。”
      我喉咙内干涩得很,心里的疑惑也有许多,千头万绪,就不知从何而起,而抬眼四望,却是置身于一间石室里,不堂皇亦不简陋,小巧清静,很像个养伤的好去处。
      “喝吧。”
      西陵意把一碗水递到我面前,我迟疑了一会儿,不敢接下,她抿了抿唇,说道:“我不会再对你用蛊,不过,你若不喝的话,那我就倒掉了。”
      我只好端过来。
      她眉头一挑,默默看着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那情状像极了我要是不麻利点将这碗水全灌下去,她就会一巴掌拍到我脑门上一样。
      是以,我这碗水饮得甚是艰难。
      好不容易快要见底的时候,她忽然出声问我:“你们藏剑弟子大多姓叶,是不是都是为了跟随世家姓氏,才改了原来的姓名?”
      我“嗯”了一声,不予否定。
      “那,”她弯下腰,正面盯着我,“你原本姓洛,对吗?”
      我立刻被最后一口水呛得险些吐血。
      “你其实是洛秋。”
      她抱起手臂,目光灼灼:“公输筠总说洛秋还活着,她对你又那么关心爱护,守着你四天三夜不肯合眼,如果你不是秋儿,她为何会如此在乎?”
      “可我不是洛秋。”我顺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头忽起的酸涩之意,“我还没出生就开始姓萧了,请西陵姑娘别把不相干的人扯到我身上。”
      “怎么会?”
      西陵意怔了一怔,有些不可思议:“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连性情都一样?不对,秋儿,你一定是忘记了太多事情,又或者,只是把我忘记了?”
      我忍着头疼不想搭理她。
      “如果你是单单忘了我,我不会怪你。”她垂下眼,喃喃自语,“七年前是我来的太迟,过错在我,秋儿,你恨我怨我,是我应得,但不要总对我视而不见,好吗?”
      我忽地冒出一把无名怒火,将水碗狠狠朝地上一摔。
      “什么乱七八糟的鬼道理,长得像就要是同一个人吗?都说了,我姓萧,不姓洛,洛秋还活着的话你就去找她啊,为什么非得在这里缠着我不放?!”
      我刚从生死关头拾回半条命,身体仍自发软发虚,气力不济,本不该大动肝火,故而骂完后我晕眩了好一阵,胸臆生起沉痛,每一口呼吸都透着血腥味儿。
      西陵意没有说话,只是深深望我半晌,然后转头离开了这间石室。
      走了也好,留我一个人歇歇想想。
      但没过片刻,她忽又折回来,飞快地关紧门,人贴近门边,似在倾听什么动静,我看得迷惑,待要询问,她却扭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稍不多时,门外响起一些嘈杂人声,由远而近,骂骂咧咧,难以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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