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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阳春白雪[1/2页]

[剑网三]朝夕旦寐 潇色声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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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殿内激战正酣。
      楚南风正身坐在殿中央,浓眉拧成死结,可他浑然不顾肩头鲜血淌落,双手兀自在七弦间轻拢慢捻,拨出一阵紧似一阵的铮铮之响,其音轻快而绵延,盘桓在耳边时,偏又跳跃软缓,撩动心扉。
      我细细聆听片刻,这回倒听出来他弹的是《阳春白雪》,只是其中糅进了他的莫问内劲,曲调一抑一扬,或张或弛间,都有了许多摄魂之意。
      叶靖书笔直立于他丈外,脸庞雪白,眼角泛红,神情木然,青陌被她拄在掌握内,剑势昂然,而一直隐忍未发,剑锋闷啸,似忿忿不平,剑意凄冽,躁动难安,激得她衣袂发梢无风自?,但其人一动不动,不知心想。
      她可能已陷入局中,无可自拔。
      举目四周,唐随早不知去向,众多马匪俱已晕厥过去,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迷蒙不知,任人宰割,放眼望之,呵呵,真可谓壮观无比。
      这片混乱中,也就剩得曲钥一个人缩进座中,扶着头,在?梦音域里仍然强撑着,她那两条怪蛇软绵绵的伏在脚边,菱眼迟钝,无精打采。
      我暗暗叹着气,一把拉过将军,附在她耳边低语:“这人琴声不辨敌我,容易误伤,我现在告诉你一个调气口诀。我念一遍,你跟着将内息运转一周,只对你有益无害,不必多问。”
      她怔了一下,却也点头,凝神听我一字一句。
      我教她的当然是笑傲气诀,楚南风的琴声迷惑心志,混乱神思,即便铁石心肠如她,如叶靖书,亦难以幸免;一想到她把自己送到巨蝎面前的情状,我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气诀不长,短短六句,我念了三遍,她随之运行了三个小周天,我又以探梅手感知她颈间穴脉,内气充沛,循循不息,未见异样,才算放下心来。
      西陵意独立一侧,冷冷旁观,忽然间叹出一句:“叶姑娘,你很让我意外。”
      我茫然:“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对所有好朋友都是这样。”她扬了扬眉,笑得有点凉,“但对公输将军,你太在意她了,还是非同一般的在意。”
      我:“……”
      不过是教调气的口诀,两个人靠得近了些,怎么就非同一般了?
      “西陵姑娘,阿萧关心我,你很介意?”将军冷哼,振起若夜剑锋,迫向她面门,“你既然如此带路,洛秋的下落,看来是不想知道了。”
      西陵意摇头轻叹:“将军,你何苦骗一个伤心人?”
      “攻破烛龙殿之后,是我亲手将她带回中原,日夜兼程送到青岩。”将军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连孙老先生的医术也信不过。”
      西陵意身体晃了晃,看了她一眼,默默咬起唇。
      许是受到琴音缠烦,勾起她某些心绪,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散乱无定,迟钝了片刻,沉声问道:“如果她还活着,七年了,她怎么不来找我?”
      将军淡淡诘问:“为什么不是你去找她?”
      西陵意黯然未答,只将下唇啮咬得越发深刻。
      将军端起一脸漠色,再问:“还是说,你本就没想过……”
      “谁说我不想?!”
      西陵意骤然打断她:“从她第一次离开苗疆的那年开始,我心里何曾再镇定过?每日都恨不得就此罢手,什么大计,什么忍辱负重,我通通不想管!凭什么,别人哪里都可以去,想去见谁都可以,我却要困在烛龙殿里做一个行尸走肉?!”
      她言辞激烈遑急,声线颤抖,仿佛是压抑多年的不甘心,此刻陡然喊叫出口,自己也在原地怔忡了片刻,揉了一会儿眉心,再来面对我们时,脸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
      “可我没法罢手。囚犯走失,我也跟着失踪十天,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什么风言风语都有,那个醉蛛老头子生性残忍多疑,对我更是百般猜忌,闲话说得多了,我便开始被排挤,没过多久,老头子把我调去看管他的那些毒蛛,不让我接触教中事务,我表面装作有许多怨言,不甘不愿的领命,但心里一直劝自己一定要忍住,忍到与洛秋重逢那天。我不再给纳罗师父传递消息,安安分分,养蜘蛛养了八个多月,到第二年他们防范之心淡了,我才重新得到信任,继续做一个探子。”
      “我每天都在盼望,盼望洛秋早点来烛龙殿。她教过我一句汉话,叫做心诚则灵,或许是我盼望太深,老天爷瞧得心软,一年后,还真的让我在烛龙殿里见到了她。”
      “西陵姑娘说错了,老天爷并没有心。”将军冷言冷语,毫不留情,“是乌蒙贵当时掳走了中原武林的几位大人物,叶芷青掌门就在其中,洛秋为自家恩师铤而走险,才孤身进了烛龙殿。”
      西陵意神色一凝,沉默不语。
      我感到奇怪:“孤身?她未免太鲁莽了吧?”
      将军朝我一瞥:“对,就是鲁莽,除了脑袋比你好之外,洛秋许多地方都跟你一模一样。”
      她这话说得本姑娘甚不高兴:“我很笨么?”
      “不笨,你大愚若智。”
      我有点生气,可想到如今一动怒就头疼难忍,磨了一会儿牙,索性当作没听见罢了。
      “靖书似乎被困住了,你在这儿歇着不要乱跑,我去看看。”
      她说完深深看我一眼,随后提起若夜,举步踏入阵中。
      我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没有挪动丝毫,回头窥向西陵意,丈外的她抬头望着天,倩影孑立,形容萧瑟,兼之旁边仅有一只硬壳蝎子伴侍,此物无声无意,愈发显出她满身的寂寥空落。
      “你手臂的伤,有没有包扎一下?”
      听她说过洛秋后,我总难禁一腔唏嘘情愫,两位女子结识于困厄之境,一眼惊艳,十日的相濡以沫,何其刻骨铭心,偏被诸多不得已分隔耽误,数载别离,至今未果。这段缘分悲乎幸乎,我不敢断言,唯有盼洛秋真如将军所说,还活在世上,让西陵意不必再继续这样凄惶。
      “只是皮肉受伤,没有大碍。”西陵意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停顿一瞬,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手臂有伤?”
      我取出金老板的一瓶金疮药,递向她:“我武艺不精,但眼力不差。”
      她望着药瓶迟疑不决。
      “楚南风的琴韵旨在先攻心,继而乱神夺志,随后震荡气机,使内力尽溃而致胜。”我笑了笑,温声劝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伤自损,就是不孝。你不想为他琴声所迷,须得放空心念,少点思虑,不给他可乘之机。”
      她默然片刻,接过药,握在手中。
      “不念不想?”她喃喃一声,皱眉闭目,“叶姑娘,它太难了,我宁愿死在这琴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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