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以读书为中心，陆公以仁义为中心，朱陆言以“理”为核心，两者都是以道德为核心，但思维和逻辑却完全不同。朱子以“道”为根基，寻找“天地”的最终本质，“艮卦”。陆公将“义”与“利”的区别，置于第一位，而将“学”置于其次，两者有区别，都是从两个方面看问题。陆公从自己所在的那个年代的贪腐，到现在的科考弊端，他觉得最紧要的是医治百姓，改变人民的态度。陆公认为，多讲几句话，并不能使人的心境有所改观，因为在学问的后面，有一种东西，可以影响人的学习，这就是意志，也就是人的根基。海若说的是陆公，我说的不是事实，而是事实，这是我的第三个错误。”
甚至还指出了汤显祖的三大错误。全场弟子皆是一脸懵逼。
在他们看来，汤显祖的第一句话就很好了。
不过，从于可远的第一句话中，他们得到了更多的好处。所以汤显祖用的是点到为止，他所说的都是朱熹与陆九渊之间的矛盾，而且只是在这里停留，没有继续向上，这样既不会败坏圣人的名声，也会让普通学生满意，但在张居正和老师的眼中，却是平平无奇。
他不是不明白于可远的意思，而是不想说出来。
现在，于可远反驳了他的错误和不足，不但把朱熹与陆九渊的矛盾说得清清楚楚，更将两人的矛盾解释得清清楚楚，而且，他虽然没有反驳朱子的话，但也证明了陆公的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张居正却明显来了兴趣，端端正正地说道：“您刚才说，陆公这番话，有其特定的时势，也有其特定的时势。那么，你觉得陆公所说之事，在当今之世，可有可信度？”
这个问题很难解答。
如果陆公说的是政治，于可远觉得还有用，那就是揭穿了朝廷的贪腐和考试的弊病，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如果公开宣布，那就是找死了。
于可远想了想，心中在衡量着利弊。
如果他没有按照张居正说的去回答，那么他就能避免错误，但他和汤显祖又有什么区别？跟着张居正走，就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可以抵挡一些仇家的攻击。
胡宗宪和王正宪，都是他的靠山。
最有可能的，就是山东官府的人。
他也会受到张居正的青睐，但嘉靖四十三年，再过三年，他未必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帮助。
高邦媛也有些忐忑，但还是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很为难，很难衡量，那就随你的心意吧。”
于可远怔了怔，看了高邦媛一眼，心情逐渐朗清，颔首看向张居正道：“学生们觉得，这是正确的。”
呼！
现场一片哗然。
于可行暴跳如雷，“找死！这种人，若是回到了我们的家人身边，那也是一场灾难！”
林清修大惊失色，“可是，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李衮也是目瞪口呆，“我早就料到你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众人看着于可远，有的欣喜，有的惶惶不安，有的充满了希望。
张居正的双眼微微一凝，想了想。
第69章 在学问的后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