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子阙愣了下,干巴巴地陪笑了几声。
耳边是萧澈指尖轻敲在案面上发出的声音,见他侧身半靠在软塌上,朝着他挥了挥手,悠悠地闭上眼睛。
其实不知为何,每次和周子阙相处,萧澈总能瞥见他镇定自若的面庞下,隐藏着的看不透的迷雾。
萧澈叹了口气,心知这人并不是周子言,但在这些年,他却一意孤行地将他当成了子言。
瞥了一眼渐渐走远的身影,他朝着身侧的萧巳招了招手,“他遇到什么难事?”
“启禀少主,李府的公子去周公子的地盘上寻了几次麻烦……”
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少主猛地将手中的白瓷茶盏往地上一掷。
“锵”的一声,萧巳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萧巳的身子不可克制地抖了下,旋即双膝跪地,拱手道,“是属下办事不利。”
瞧见少主眼眸里有阴鸷的火焰在跳跃,萧巳脊背发寒。
忽然想起景公子离开时叮嘱他的事,不由抬手用袖口拂掉额头上的冷汗,沉声道:
“少主,景公子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李府还碰不得。”
李府那阉人是太后的人,也是顾丞相的人,不然他又怎么会这么些年来,任由其在眼皮底下如此猖狂。
萧澈拧了几下眉心,朝着萧巳挥了挥手,却见他仍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凌厉的眼刀顿时扫了过去。
“少主,还有一事是关于周公子的,本来卑职没有在意,但是方才周公子提了,卑职觉得有必要和您说,”萧巳抬眸和萧澈对视了一眼,就忐忑地垂下头,盯着凉亭的玉石白砖。
“昨夜唐少将军在红袖阁见了周公子……”
所以他刚提及那人,是因为唐墨让他帮着照拂?
萧澈想了片刻,心里忽然一松,这几日他因为唐绾的一句话,就对周子阙生了莫须有的猜测,真是可笑至极。
周子阙信步下了台阶,勾唇一笑,冷冷地往扶云殿看了一眼。
今日他的种种反常,其实都是有意为之的,就是为了在萧澈面前露拙,依着他对萧澈那些弯弯绕绕心思的了解。
摆在明面上的心机,萧澈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眼下他明面上已经表明了和唐墨有些来往,之后被萧澈察觉出些什么,倒也不足为惧了。
卷入京都和青州府之间的暗斗,实属无奈。
可家大业大的周家如不在陛下和顾氏之间选一边站,只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毕竟再多的金钱在权力面前实在太过不堪一击。
而这青州少主和青羽营就是他周子阙的投名状。
忽然想到些什么,他脚步顿住,往那听雨轩的方向走了几步,果不其然见到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围墙上。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出了院子。
唐绾用桌子叠椅子,好不容易爬上围墙,抱住了那枝丫繁茂的槐树,正四下张望着。
“姑娘,我扶着你下去。”
忍冬步伐轻巧也站在一侧的围墙上,显得身形晃晃悠悠的唐绾无比的狼狈。
“你别过来啊,我马上就下去了。”唐绾单手扒拉着树枝。
一手对着远处的扶云殿比划了几下,又对着那从扶云殿蔓延到听雨轩的小路比划了下。
上次数了一共是一千两百多步,大概七百多米,减去着这些弯弯绕绕的路,从她站着此处到扶云殿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四百米。
也不知道她的计划能不能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虞姑娘你先下来,你这样是毫无用处的。”萧久站在外面墙角,朝着神色怅怅然的唐绾喊道。
看来这女子真的被他家少主伤透了心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唐绾清亮的双眸顿时闪过一抹狡黠,娇滴滴地拿着袖口掩住口鼻,抽泣了几声: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我本以为公子是真心待我的,我也喜欢他,可是没成想他既然这般待我,我觉得还是……”
“姑娘你别冲动,你想少主在大婚之夜还来见你,证明姑娘还是有机会的,等过些日子少主气消了,定还会见姑娘的。”萧久眼睫眨了几下,开诚布公道。
见女子似乎停下了哭泣,正用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眸看着他,接着又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我有法子能让公子回心转意,你能帮帮我吗?”
“这……”萧久抿紧了嘴唇,面露难色。
“不是让你为难的事,只是我需要一样东西,你能帮我置办吗?”唐绾轻声道,乌黑的眸子里弥漫着薄薄的水雾。
萧久愣了下,不是像方才那样求着让他帮她给少主递信,而只是置办物件?
他木木地点了点头。
第40章 命都没了要脸何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