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了动静,那人突然发脾气,大吼大叫双手攀着栏杆要出来。
安合听说这件事,亲自下了马车。
她走到队伍最后面,看到最后头的刑车里,孙小姐目光紧紧的看着这边儿,一副兴奋又急切的样子,安合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她在捣鬼,虽然早已猜到一路上风尘漫漫,这人会耍心眼儿,但这还走上半天呢,就这么等不住了。
安合也是干脆利索,让人把刑车里的孙小姐拉出来。
而这时铁笼子里的昆仑奴已经被制服住了,却是在锦衣卫架着他脖子的前提上,绣春刀是以锋利出名,往昆仑奴的脖子一架上,就已浮起了血丝,血珠子不断冒出来,安合看得眸色一深,直接让锦衣卫把人打晕了,而随后又转过身,看向刚被拉出来的孙小姐。
她现在哪里还有从前矜持清高的模样儿,经过这些天的严刑拷打,她已经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而且在牢房也没有条件沐浴清洗身子,一靠近,安合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浊味,然而就算是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孙小姐仍是不改之前的态度,眼里甚至比之前还要冷清如霜。
这会儿,安合倒有些佩服她了。
但是,看到她被夹得伤痕累累的双手,安合仍觉得畅快淋漓。
孙小姐这些年干下的恶事,她也清楚,哪里是这点刑罚就能弥补的,这种蛇蝎心肠的妇人应该投下地狱才行。
所以安合让锦衣卫将孙小姐的双手绑起来,给绑到铁笼子后面,让她徒步赶路。
路途漫漫,岂止是要磨破一双鞋,甚至磨破脚底板也不在话下。
然而这种惩罚,比起当初孙小姐在马场上,将她绑在乱舞的群马之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孙小姐白着脸从她面前被押送过去,忽然她停下脚步。
她扭过头,朝安合冷冷一笑,“知道他是怎么傻的吗?”
安合脸色漠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看似无动于衷。
孙小姐却不死心,被锦衣卫铁掌紧扣着肩胛,她伸长脖子,朝安合猖狂笑道:“别装了,你心里肯定很想知道,毕竟他是那么爱你啊,安合公主,你怎么能是安合公主呢,明明你是杏花村的陆芝,他睡觉做梦都喊你的名字,可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把最爱你的男人锁进铁笼里啊。”
“你想说什么?”安合似不悦她的胡言乱语,但还是耐心听完了,忽然扭过头看她,眼神冷冰冰的。
扣押孙小姐的锦衣卫下意识垂下头,心里一个劲的在默念:公主的秘密,他们不该听不该听。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孙小姐故意压低声,无端制造一种暧昧和真实,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她眸子却无比明亮,逼得人无法避开,安合却是依旧冷冷看她,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可是莫名,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揪着隐隐作痛。
脑海中仿佛浮现那天的情形。
他压着她,手里是那么用力,几乎能折断铜铁,更何况是人的脖子。
接着又听孙小姐说道,“我也知道其实你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要不然那天不会任由他掐你的脖子,你都快死了,可是你却一直在看他,真让人伤心啊,他这么对你,难道你就不好奇吗?安合公主,我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所以呢?”安合问道。
孙小姐盯着她,勾唇缓缓笑了,“所以你不能这么对你。”
这世上只有她一人知道陆冲是怎么变傻的,陆芝不该这样对待她。
不然,陆芝什么就不会知道了。
她笃定陆芝会怯怕,然而时间静默了一瞬间,就听她轻描淡写道:“那就换种方式。”
这下子,孙小姐不被绑在刑车后面了,而是被绑在马尾巴后面。
锦衣卫骑马如疾风,要一个活人跟在后面,哪里能徒步行走,这是要生生磨烂她的双脚和膝盖。
“不!陆芝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知道……”孙小姐一下子懵了,随即眼里闪过一抹愤恨,余光瞥见那锦衣卫头头的身影,故意大声说道。
安合冷声打断:“堵上她的嘴。”
于是孙小姐直接被绑了双手,堵住了嘴,沦落这样悲惨的下场。
安合回到马车之前,特地到顾诏知面前,说了句,“加快行程,务必在明天晚上之前赶到。”
那一瞬间,孙小姐的脸惨白如纸。
安合看都没看她,转身上了马车,柳如眉耳朵尖尖,可是听完了马车外整个经过,笑眯眯凑上来要说话儿,安合冷冷扔给他一个眼神。
柳如眉知趣闭嘴。
安合也不再理睬他,轻轻靠在马车壁上,眼皮下垂似是困得要睡着了。
而顾诏知说到做到,真在明晚天色落黑之前,匆忙赶到京城。
阔别几月。
京城满天飞雪,人声喧闹,一派繁华热闹。
安合从马车里走下来,抬起头仰望逞强,心中微微叹息。
皇兄,我回来了。
第六十七章 路上折磨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