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的脸庞,心下竟隐隐起了波澜。
她自诩聪慧过人,容貌出尘,才一直眼高于顶,不屑周围追捧的公子哥儿,那日倒是被她哥哥戏弄了一把,本将他关押至官府,狠狠锉磨他一顿,哪知当夜衙门发生犯人出逃事件,这人也没了踪影。
这兄妹俩皆不是等闲之辈。
她问过王家姐妹花儿,道这男人是土生土长的杏花村人,可这女人半年前忽然冒出来,蹊跷得很。
孙小姐冷笑,“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芝芝见她眸中冷意大炙,好似泛起了波澜,暗道一声不好,接着就听她抚掌一声,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粗壮婆子,将她死死摁住,捏得肩胛好似碎了一般。芝芝识时务,不敢轻举妄动,就听孙小姐吩咐道:“把她绑去马厩,下午我要好好溜溜。”
芝芝听到这句话便不舒服,什么就溜溜?敢情拿她当畜生对待。眼下她受制于人,压下心头恼怒,便被婆子押去了马厩。
她手脚全被捆绑在木头柱子上,朝着晌午毒辣的日头,鬓角汗珠如雨,时下秋风大起,刮得人脸生疼,嘴唇发干,好想喝一口水,难熬了一个时辰,才见婆子过来,从柱子上将她解绑,却是粗鲁拉扯着到了一处开阔的场地。
场上已坐了几道身影,孙小姐赫然在中央,被众星拱月,挥着纨扇,容貌秀美,好一个堂堂的千金小姐。
芝芝微眯了眯眼儿看,就见孙小姐身旁坐着两道熟悉的人影。
一个是春花儿。
一个是东豆。
这王家姐妹花倒是穿金戴银,一扫在杏花村的穷酸,倒是因祸得福,老天爷待她们格外厚待。
芝芝低头望了望自己被束得紧紧的双手,又见场上牵来这么多马匹,隐隐猜到接下来的遭遇,但她内心倒无丝毫不安,反倒是担心哥哥的去向,客栈的陌生男人来得太古怪,他说的话她自然不会信,可是他会是什么人呢?
她察觉到哥哥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心下有几分难受。
“姐,你瞧那人像不像芝芝?”东豆扯了扯春花儿的衣袖,低声问道。
春花儿盯着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指甲深陷入手心,简直不敢相信,才短短几天功夫,这人的容貌竟比之前艳丽不知多少倍,她从未见过这般美的人,却也愈发嫉妒憎恨,若不是她,陆大哥怎会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羊入虎口,成了孙少爷的禁脔,成了个被肆意欺凌的玩物,为了妹妹还必须忍气吞声。
想到这里,一阵阵恨意如同火山岩迸溅而出。
春花儿深呼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阴霾,捏住东豆的手心,扭头朝孙小姐问道,“这人可是陆冲的妹妹?”
“正是。”孙小姐朝她看过来,含笑道,“接下来让你们看一场好戏。”
她笑得太过古怪,春花儿微微愣住。
等她回过神,场上的马渐渐开始骚动,而芝芝正被绑在马尾巴后面,场上这么多马,一旦奔起来,岂是一个弱女子能跟上的,必定要被地上坚硬的尖石划破柔嫩的肌肤,割开一道道口子,浑身伤得体无完肤,都是鲜血,甚至死于马蹄之下也有可能。
春花儿紧紧盯了一会儿,到底是没见过人死去的模样儿,可随之而来心底一阵酣畅淋漓的畅快,她身子放松,又坐了回去。
“姐?”东豆却急了,她跟芝芝有些情分,再者又目睹姐姐把孙少爷引诱到陆家,本就心有愧疚,怎么能冷眼旁观,但袖口底下,春花儿始终紧紧捏着她的手,不许她动丝毫。
孙小姐将这一幕望在眼底,笑意幽深。
身后奴仆挥着鞭子,马群惊如奔雷,马蹄子踏过之处无不尘土飞扬,烟灰乱斗,芝芝被拖着双手,被迫往前跑,却是跑再开也跟不上马群,还险些被践踏在脚下,踩成肉泥一般,她死死忍耐着,偏是不让孙小姐如意,却怎料身后有一匹马骑来,那奴仆骑马挥鞭,狠狠往她后背上甩下一鞭子。
划破烟尘,无比响亮的一声。
芝芝只觉钻心的疼,脚下一软,狠狠跌倒在了地上。
而这时,身后又有马群奔来,眼看真要将她践成一团肉泥,丧命于此——
春花儿紧紧捏着扶手,上半身往前倾,是死死的盯着。
她浑然不知捏着东豆的手有多用力。
第五十章 孙小姐的计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