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风中,血泪在枯竭,冲在最前方的轻骑正在成片成片的倒下,可后面的军队却毫无所觉,仍然陷在“追逐”的洪流中。
事实证明,在这种动辄百万人的战场上,普通的个体是很难有自己的主见的。
当那诡异的黑风迎面卷来时,确乎有人觉察到了黄巾阵营的异常,但尚未等他们考虑清楚,便被人拥挤着再次跑了起来。
南阳郡守褚贡,此刻正低伏着身子,马不停蹄地追赶着前军。
他手执一柄青钢纹络的宝剑,坐骑的一侧还悬挂着弓袋,再加上周围拱卫的七八名校尉都尉,还真有几分锐不可当的神采。
只可惜,常年娇逸的生活使得褚贡的武力远不如前,再加上夜夜笙歌,刮骨一般的床事彻底毁掉了他的身子,所以看似英勇的郡守褚贡,不过人们口中常常讥笑的“银枪蜡头”而已!
与他相反的是,此刻的黄巾军大渠帅—神上使—张曼成,可谓是雄姿英发,是真正的雄姿英发!
没错,张曼成在起义前的确就是个庄稼汉,他甚至都没有过落草为寇的经历。
可,世事往往就是如此,一个人的血性不是由他曾经做过什么而决定的,黄巾军的教徒千千万,凭什么张曼成就能从中脱颖而出,甚至成为了仅次于张氏三兄弟的神上使?
山岗上,崖风凌冽,张曼成的衣袍被股荡起。
上百名亲卫们皆跪伏于地,面露不忍,他们的大帅此刻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要,一举拿下宛城,才算胜利呀...”
身下的战场中,代表宛城军的火光已熄灭三分之一,己方的士卒确已占据上风,可张曼成并不满足。
就好像灾年时,他仅仅惦记着裹腹,能填饱肚子活下去就够了;而到了丰年,他却想着再从地里多扣出几粒粮食来,恨不能把那根早就掰弯了的扁担彻底压折!
血流如注,终于打湿了脚底,张曼成的双耳中也开始溢出鲜血,这个农民模样的将领彻底释放出骨子里的贪婪,骨子里对“丰年”的渴望!
“天下黄巾!”
呜咽的黑风暴涨,天地间似乎有一扇门打开,凶猛的马蹄律动在空气中奔逐。
不是亲眼所见,没人敢相信这一幕,已经战死的黄巾士卒,尸体上溢出一缕缕白雾,勾勒出生前的模样,而在他们的身下,一匹匹同样由雾气组成的战马,正在定定地吐着鼻息。
“攻克宛城!”
“诺!”
十余万鬼骑在半空中飞逐而过,若是黄巾士卒,会直接穿透这些雾气不受影响;若是朝廷士卒,却会真实地承受那股冲撞力,一个个皆吐血倒飞出去。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鬼骑结成战阵,于众人头顶奔腾而过。在他们的身下则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朝庭军,遭遇这种变故,即使是傻子也该觉悟了。
“郡守大人不好啦,张曼成那厮使用妖法,召来了鬼兵!”
“什么?”
“是真的,我们的阵型全乱了,大人快撤
第六十九章 铁戈浮尸(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