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溪闻言,那双促狭的狐狸眼儿里都染上了些笑意。
许孟庆看着他但笑不语,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只好愣头愣脑地站住。
突然听得那屏风处传来一声响,似乎是那猫儿调皮摔了什么东西。
只见谢枕溪眼风微微扫过屏风后,低头含笑道,
“许大人也忒心急了,本王养的猫儿还小呢,哪里就能生崽了?”
“原来如此!那,那是……是下官唐突了……”
许孟庆脸上微微露出点儿尴尬来,憨笑道,
“都是夫人天天在耳边念叨,将下官都嚷昏了头,求王爷莫怪……”
“自然不会怪你。”谢枕溪轻轻摇起洒金折扇,一双眼睛眯起,轻轻笑道,
“许大人回罢,本王何时得闲了且去问问那只猫儿,看它愿不愿意生崽。”
“哈哈,王爷又说笑了。”
许孟庆一边摇头笑着,一边恭敬地行礼告退。
门扇阖上的声音刚刚传来,谢枕溪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屏风后冒出了一团小巧的黑影。
他不由得眯起那双狐狸眼儿,轻笑着道,“本王方才逾越了,给殿下赔罪了。”
白眠雪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来,软软糯糯地小声道,“你也太坏了。”
“本王哪里坏了?”谢枕溪故作不解。
“什么崽……什么生崽……”小美人顿了一下,含含糊糊地道,
“乱七八糟的,都怪你瞎说……还王府养猫,我好不容易学它叫,倒险些被他发现了,吓死我了。”
“便是察觉了又如何?若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提起一字?”
谢枕溪好笑地晃着折扇,眉眼间皆是风流矜贵,突然压低声音道,
“再说猫儿哪有不生崽的,殿下难道不知,那刚生下来的小奶猫黏黏糊糊的,最是可爱的时候呢。”
“……”
白眠雪呆呆地看着谢枕溪,软绵绵地瞪他,
“反正王爷你最讨厌了。”
小美人一边娇嗔着一边从屏风后挪出来。
原来他刚才躲在屏风后一个博物架的旁边,这会儿蹲得腿脚都酸麻了。
连忙挑拣了处软和地方仰靠下来,漂亮的眼儿一眨一眨,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说了不让你来偏来,怎么,躲在屏风后头就舒服了?”
谢枕溪目光微微抬起些,看着眼前气鼓鼓地躲开他的小美人,故作无奈地笑道,
“我知道殿下不爱听这些,只是那你也不能砸了我的琉璃玉瓶吧?”
“……什么瓶?”白眠雪回过头,呆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谢枕溪的目光越过他的脑袋,抬眼看着屏风后的一摊碎渣。
原来方才屏风后那声响动恰恰就是砸碎了玉瓶发出来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
白眠雪反应过来,像是一只把东西推下桌子的无辜猫猫,
“谁让你把那玉瓶放在博物架最后一层,我是不小心的呀。”
“这玉瓶当年是先皇御赐北逸王府的东西。”谢枕溪挑眉笑了笑,故意看着小美人的反应,
“殿下就这么给我砸碎了,难道不应当补偿一下么?”
白眠雪呆呆愣愣地瞧了瞧那摊碎渣,也并没有看出来值钱的模样儿。
小美人委屈巴巴地歪头想了想,抬眼瞧着谢枕溪道,
“我也不是故意砸了瓶子的……王爷你,你想……怎么办?”
谢枕溪笑了笑,那双狐狸眼儿一转,轻飘飘道,
“殿下是诚心赔罪么?”
玉山行宫。
一角枯藤冻泉掩映的隐蔽石门处,白宴归满身戾气地钻了出来。
半截枯草微微粘在他的锦袖上,原本的芍药已被他换成了一身墨色长袍,愈发显得少年面容阴郁颓靡。
原来那石门内里竟是一处森寒不易令人察觉的私密地牢,虽地方狭窄,出入口隐蔽,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中各样刑具皆俱全。
“如何,可有消息?”
“咚——”
一颗石子儿滚落进冻泉中,砸在冰封的水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如何能有消息?那帮番邦蛮夷仗着自己的身份,满口说些北戎语,想来欺我们听不懂罢了。”
白宴归说罢,?i丽的眉眼间覆上一层阴郁冷笑,
“我已经命人好好伺候伺候他们了,且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硬骨头。”
“留那北戎竖子一命都算便宜他们了。”白起州点了点头,随意道。
他眼下已经是青黑一片,虽五官仍是飞扬俊美,但整个人似乎都已经憔悴了一圈。
“你且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一旁的白景云蹙眉看着白起州极差的脸色,忍不住道。
前日英帝在行宫中乍闻五皇子白眠雪遇刺下落不明,整个人惊怒交加,急命禁卫细细搜寻。
就连其他几位皇子,也都昼夜不眠地带人寻找。
白起州仍是拧眉不语,仿佛没听见白景云的话似的,半晌才开口道,
“奇怪,那小东西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现下有几种可能……”
白景云温和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欲说话时,突然旁边有人小跑过来,悄声道,
“几位殿下,禁军统领许孟庆来见。”
“让他过来。”白景云微阖双眼,声音依旧是平淡温和。
却蓦地让人想起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那许孟庆从北逸王府悄悄出来,原本是坐了
第 36 章 三十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