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你。”
冬竹抿着唇默了默,才颤抖着道:“奴才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殿下了……”
“你都给我下毒了,还想着见我做什么?”
冬竹闻言狠狠抖了一下,哀戚地抬起头来,“奴才……奴才……”
“你被关在五皇子殿里好几日,可有人来找你,可有人记着你?”白眠雪看着他轻声道。
冬竹静了一瞬,摇了摇头。
星罗在一旁撇嘴道,“还不是被人用完就扔。”
白眠雪环视一圈柴房里的满地灰尘,“如此,你还愿意替他们做事?”
冬竹抿了抿唇,一狠心,含泪叩了个头,坦白道,“殿下,奴才知道错了……”
“只因奴才的弟弟曾经喝醉了误过事,恰巧撞在尹贵妃跟前的人手里,他们便用这个威胁奴才,尹贵妃行事又素来狠辣,奴才,奴才知道错了……”
“除了那次的药,奴才再没有害过您的。”
白眠雪定定地看着哭着跪倒的冬竹,他虽然做过错事,但或许……还有些用处。
小美人看了他一会儿,方才轻轻道:“喝醉酒亦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是愿意,五皇子殿也可以庇护你弟弟。”
“但是你以后……”小美人眼神灵动可爱,故意留了后半句没有说完。
“殿下……奴才多谢殿下……”冬竹痴痴地望着白眠雪愣了好一会儿,万万没有想到他和自己弟弟还能有机会翻过身,喜得涕泪交加,连连叩头,又主动道,
“奴才明白,殿下放心,奴才日后亲自替您盯紧尹贵妃那里,再也不会做这等事了。”
星罗插嘴道:“你以后若是再犯,我就先带人把你的皮给扒了。”
冬竹忙又给白眠雪叩了个头,也不多言,只是低声道,
“殿下且瞧着吧。若再有这种事,不必劳主子动手,奴才自己先在门口把自己吊死。”
冬竹之事既已了结,白眠雪掸了掸衣角沾上的灰尘就回了房中。
绮袖正在一旁擦着窗棂,临近年关,殿里自然要处处干干净净。
白眠雪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翻翻话本儿,逗逗鸟,再画两笔画儿,整个人就开始犯起困来。
白景云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只见小美人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倒在桌案上,漂亮的小脸恰巧压在了墨画儿上。
白景云莞尔,也不出声唤他,只是走过来,轻轻捏着小美人的后颈,把人从画儿上捉了起来。
白眠雪本就睡得不熟,被他一弄立马睁开了眼睛,只是整个人还隐约有点儿懵,似醒非醒地看着他道,
“太子哥哥……你干什么,我好困呀……”
白景云忍笑看着他脸颊一侧蹭上去的点点墨迹,瓷白细腻的脸上沾了乌黑发亮的墨汁,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白景云不由得温和笑道:“困了就去榻上好好睡,怎得在这儿胡闹?自己瞧瞧去,脸上都脏成什么样儿了。”
白眠雪还困着,听他说完,“啊”了一声,茫然地用手背去擦干净的那半边脸,擦了半天才困惑地抬起头,
声音轻软里带着鼻音,
“嗯……才没有脏呢……太子哥哥你笑什么呀,我看不见。”
白景云温柔地笑着,抬手扳过一旁立着的铜镜给他瞧。
“小花猫。”
“我才不是花猫。”小美人也被自己另一侧脏兮兮的脸给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想抹净了,结果越擦越黑。
连手背上都沾上了墨色。
白眠雪委屈地抬起头,左右找着帕子。
白景云亲自从身上取下一条帕子,捏着他的手,一点点替他擦净了,又轻轻替他擦脸,动作温柔但十分利落。
擦完把染了墨汁的帕子撂在一边,故意淡笑着看他:“你个小脏猫,记得赔我帕子。”
“啊,不赔!”白眠雪摇摇头,娇里娇气道:“我才不脏呢。”
“嗯,不脏。”白景云看着他漂亮的小脸,眉眼间略染上笑意,道,“你不肯赔我,我倒是有东西给你呢。”
说罢,命一旁侯着的两个宫女捧上来两摞东西。
白眠雪不由得好奇道,“这是什么呀?”说罢忍不住摸了摸。
“衣裳。”白景云用长指抿去他脸上溅上去的残存墨迹,方才轻声道,
“父皇今儿问起来你在静庵受罚的事,听闻你身子不好,便提前了往年的日子,只说明日便去宫外的温泉。”
“好让你养养身子。”
“我便令绣娘们赶了衣裳出来。”
“至于尺寸么,倒是不用担心。”白景云清贵温和的眉眼间略带了点笑意,贴在他耳边道,
“必是合适的,是吧五弟?”
怎么连太子哥哥都要变坏了,就知道欺负他。
白眠雪软绵绵瞪了他一眼。
但还是对温泉期待了起来。
第 29 章 二十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