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2; 早上出发时，还有两千出头，到了晚上，便只剩一千五百了，等明早起床之时，还会剩下多少呢？60;62; “各队正听令，立带率下至前方弯曲处集合，节帅要宣布个事！”60;62; 一名翼骑兵亲卫骑着一头高头大马在营地的过道处来回疾驰着，敲着锣，将不少已然入睡的士兵从梦中吵醒。60;62; 正准备睡觉甚至已经睡下的士卒们再次被喊起，战败积压的怨气，瞬间便化成了怒火。60;62; “这又是作什么妖？”60;62; “谁知道啊，又改革？哼！”60;62; “军中说怪话，小心斩首。”60;62; “呸，这烂军律！”60;62; 在月光的照耀下，士兵们踩着草鞋和木鞋，在干燥的沙质土壤上缓步行走，向着升起火光的地方走去。60;62; 在这段峡谷弯曲处，是一片相对较为宽阔的地方，在这宽阔地区的中央，一丛篝火熊熊燃烧，无数的小虫在热烈的火焰旁不断地玩火自焚。60;62; 丕平在几名翼骑兵的簇拥下走来，他微微发抖，眼中满是血丝。60;62; 来到了篝火旁，丕平并未说话，只是喘着粗气，环顾了一圈，他张开了嘴巴，又合上，在众人的目光中，又张又合了三四次。60;62; “今天傍晚，我们遭遇了一场战败，我们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兵力，如今，只有一千五百人站在这里。60;62; 我承认，这是我的错误，我不该相信那个巴斯克向导，我向你们赔罪。”60;62; 在士卒们的惊呼声中，丕平重重地跪倒在士卒们的面前，将脑袋磕在了眼前的砂石上。60;62; “但，赔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人说，这场失败是天父对我的诅咒，有人说，这是我眼高手低的结果，我知道，你们中很大一部分并不服从我，我一直知道。60;62; 但我请你们想一想，你们的朋友和亲人，刚刚死在了星月教徒的刀锋下，他们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有多少次，我们的村庄被屠为平地，我们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60;62; 不，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错，难道这也是天父对于我们的诅咒吗？难道天父不站在我们这边，却要异教徒那边吗？”60;62; 一股焦糊味传到了所有人的鼻端，一开始士卒们还只是疑惑，但随后他们的脸色大变，纷纷起身，望向远处。60;62; 在丕平身后，两座山崖间的吊桥正在燃烧！那是他们原路返回唯一的桥梁！60;62; “我懂，我侵吞你们的利益，逼迫你们上战场，如今，现在，我更是烧掉了吊桥，让你们陷入了死地。60;62; 现在，你们和我都处于同一个死地，你们想要骂我疯了，如果我们能活下来，任你们骂个遍，但现在，你们的面前有两个选项。60;62; 要么，击败我们的敌人，要么在群山中活活地饿死，你们不是说是天父的诅咒吗？好，那就让我们来看看，这到底是天父的诅咒，还是天父的试炼！60;62; 我的士兵们，我的兄弟们，我的信徒同胞们！60;62; 我发誓，今夜，我将高举火炬与战旗，你们无论在哪里都能看见我的身影，你们是我的督战队，假如我逃跑，就砍下我的脑袋！60;62; 我发誓，今夜，在战旗下面，我会一直站在你们所有人的最前面，直到死亡，都不会后退，都绝不投降！60;62; 我发誓，今夜，这场战役将会是史无前例的胜利！这胜利连加百列都会妒忌！连以塞亚都要投来注视的目光！60;62; 所以，我的同胞们啊，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请跟在我的身后！跟在我的身后！”60;62; 丕平的声音在空旷的谷地中来回荡漾徘徊，也只有这声音在荡漾徘徊。60;62; 翻身上马，丕平高举火把，跨过了那团篝火，向着谷口的方向走去，他的背上斜背着战旗，黑夜浓郁得如墨水，包裹丕平的身躯。60;62; 静夜无声，唯有丕平的马蹄声。60;62; 在沉寂了几秒后，紧接着的，是翼骑兵战马的此起彼伏的咴咴声，脚步声虽然有，但却少得可怜。60;62; 赌输了吗？丕平抬起头，天父啊，如果您一定要诅咒我，为什么要让我出生，让我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却又一一地将其夺走。60;62; 如果真是这样，谁能来救赎我呢？60;62; 丕平此刻仿佛魂游天外，他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抬头看向月空，明亮的月仿佛天父的眼，这真的是您的意思吗？60;62; 丕平朝着夜空伸出了手，要握住月亮，要握住天父的眼。60;62; 幽暗的夜里，火把燃烧的哔啵声如此刺耳，仿佛死亡前的鸣奏曲，只是，这些鸣奏曲中仿佛混杂了一些其他的声音。60;62; 那是靴子或草鞋踏在泥地上啪啪作响的声音，是溅起了灰尘的声音，是摩擦衣物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甚至有化为洪流的迹象。60;62; 从迷惘中醒来，丕平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转头看去，自己已经向前走了快半里路，而在他的身后，几乎所有的士卒都来了，每个伍长都点起一支火把，每一支火把后都是七八人。60;62; 无数的火把像是夜色中的萤火虫，围绕着中间的丕平聚拢而去，空气中充满了松脂燃烧的气味。60;62; 火焰将他们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60;62; 看到这一幕，丕平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调转马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火把，战马放出长啸般的鸣声，前蹄高高扬起。60;62; 向着火把组成长龙，丕平将长剑指向前方，声嘶力竭地吼道：60;62; “渴望胜利的人啊！追随我——”60;62; “噢噢噢噢——”
第二百七十一章 渴望胜利的人啊!追随我! 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