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立刻缩肩前倾身体,打算先去击球,一根球杖却斜劈下来拦在了他前面。
球杖不可相碰,也不可接触人身,否则就是违规。
贺今行费尽力气才堪堪收住球杖去势,差一寸就打到顾莲子的球杖。
这小子也不管球,球杖直插在那儿,明摆着在等他主动犯规。
马还在追着球跑。
他飞快地将球杖换到拽缰绳的左手,去抓顾莲子按在他左肩上的手臂。
顾莲子眼疾手快,在被他抓到之前松手,整个人向右侧倒去。他猝不及防,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摔倒,只能伸手去接。
谁知这人刚松开的手又贴上他的肩膀,迅速下滑勾住他的腰,体重全放到了手上,差点当场把他拖下马。
顾莲子借力向前来了个大回旋,途中伸展球杖,一杖把球铲回中场。
而后落回自己的马背上,偃月球杖甩到肩上斜斜扛着,歪头露出一个肆意的笑。
“做梦比较快。”
从他飞身踏马到铲球归位不过几个呼吸,攻守就已异形。
贺今行好容易才止住连连打转的马儿,稳住身形。见小少年神气得意,只笑着摇了摇头,便立即策马回补。
大部队已涌向右半场。
红色方到底人多,能以二防一。陆衍真接住顾莲子的传球,再传给秦幼合,两杖定局拿下第一筹。
铜锣敲响,场边侍从竖起一面红色的小旗。
一节毕,稍作休息,便开始第二节。
远山苍黛,天地茫茫,北风呼啸如咽。
然而这片苍凉的景象非但没能压抑玩乐的众人,反倒助长了他们要争个谁主沉浮的气性。
衰黄的草地上,少年们纵马飞奔,挥舞着球杖呼喊叫嚷。红黑两色的腰带飘飘,随着主人们的激烈碰撞而飞舞,暂时停歇而沉寂
冬日里难得有这么明媚的天气,仿佛地上的团团朝气升到了天上,加热了阳光。
这一节颇为僵持,快到节末,仍未有一方进球。
红色方不知第几次截下黑色方的球,贺今行喘着气,跟着队伍一起回防。
秦幼合前两节出够了风头,这会儿就专门盯着他。
“虽说‘会骑马就能打马球,但你挺厉害的嘛。”
贺今行平复好呼吸,短短几次接触,就看出这秦小公子完全是个被娇纵着、还没长大的孩子。
“谢谢你的夸奖。”
“啊,倒也不必,我只是喜欢说实话罢……”秦幼合摇头晃脑到一半,就见对方趁机超过了自己,立即大喊:“喂!”
“下次再见!”贺今行头也不回,死命斥马去追最前头赶球的顾莲子。
却见左右各有一骑追上来,左边的晏尘水叫道:“我就知道这姓秦的靠不住!”
他不由失笑,右侧的余光里不是相熟的人,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陆衍真勾起唇角,“听说你和我那庶弟玩儿得很好?”
这人的语气总令贺今行感到不舒服,有些自以为是的黏腻,又隐含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实在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
他再次加速,不愿被追上,一面平声回道:“是又如何?”
“所谓‘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你可有自觉?”
那种感觉更加严重了,贺今行淡淡道:“我虽不识芝兰之姿,但想必也不是阁下这番尊容。”
前方陆双楼截了球,但传不出来,七八对人马混成一团。
他骤然调整方向,把尚未反应过来缀在后面的两人抛下,试图接应对方。
陆双楼不停赶球,在两名队友的围护下把球控在马侧。然而顾莲子球风剽悍,和他撞了几回马,周遭。压力越来越大,他便瞅准机会,一记长球直传贺今行。
视线随着小球飞快上移,他猛地变了脸色,“今行!”
“我在!接得住!”贺今行以为他是在提醒自己,便也回他表示自己一直高度集中着注意力。
球越来越近,他扬起球杖。
“让开!滚啊——”
却听身后尖叫陡然放大,回头的瞬间,一匹马头狠狠撞上他的马后半身,陆衍真因惊惧而扭曲的面容一闪即逝。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细长的球杖抽在他后背。疼痛袭遍全身的同时,座下马匹吃痛,与另一匹马齐齐失控,带着两人满场乱窜。
晏尘水跟着惊叫:“今行!”
“我还好——”贺今行忍痛把球杖夹在腋下,双手攥紧缰绳,贴着马背,尽力使自己不被甩下去。
辛苦这马了。
他心里尚还在想今日到此就让座下马儿惊了两回,有些对不住。
谁知下一刻,似要冷静下来的马儿突然一个趔趄,昂头嘶鸣一声,发了疯似的抽搐乱抖。
不及他跳马,便被甩到半空,砸向地面。
空中无处借力,他立时做好了五体投地的准备。
枯草极速填满视野的瞬间,却有人强势地闯入,用身体垫在他身下,代替了枯草地。
贺今行不愿拿对方垫背,一手撑地想要翻过去,却被对方死死抱住。
两人抱团重重砸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他在上头,立刻爬起来,单膝跪地查看这人的伤势,一边语速极快地问:“能动吗?伤到哪里?重不重?”
“……能,没!”陆双楼闷哼一声,刚撑起半截的身体又摔了回去。
第 41 章 三十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