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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三十四[2/2页]

六州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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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咬不放,闪转腾挪间,他干脆瞅准鞭影,一把抓住了鞭尾。
      秦幼合甩不动鞭子,往回一扯,鞭子就拉成了一条直线。
      一旁看着的陆双楼莫名其妙:“秦幼合,我们可没惹你,你又发什么疯?”
      “关你屁事,你要出头就连你一起打!”秦幼合用力拉鞭子,谁知纹丝不动,大叫:“姓贺的,你给我放手!”
      “我放手让你继续打我?”贺今行扶额,“不知你我何时结过仇怨,能使你见面就出手?”
      “想打你就打你,要你管!”秦幼合涨红了脸。
      夜幕降临,大多数百姓都赶紧回家。
      打猎归来的少爷公子们都围到这边来看热闹。校尉仿佛吞了匹马,有气出不得,干脆让晾在一边的谢家人先进城。
      马车队伍很快动起来。谢延卿靠着窗,透过人群缝隙看中央的灰衣少年。
      那少年一手握鞭、一手负于背后,孤身立在风中。
      “祖父,小心着凉。”孙子提醒他。
      他点点头,如柴的手慢慢放下窗帘,遮了那道身影。
      “打架解决不了问题。”贺今行无奈地说:“我可以放手,但你也不能再动手。有什么先说清楚,可行?”
      秦幼合点点头。
      贺今行爽快地放手,谁知一放手,鞭子缩了回去又立刻甩过来,如毒蛇吐芯一般。
      同一时刻,他身后传来中气十足地一声喊:“慢着!”
      抽来的鞭子与躲闪的步法一齐停滞。
      贺今行侧身看去,一位穿白色?衫戴儒巾的年轻人,骑着一头黑色毛驴,哒哒地走来。
      秦幼合与给他助威的纨绔们都齐齐抖了一下,好在夜色浓浓,并不显眼。
      这位骑驴的年轻人走近了,先是微微叹了口气,继而嗓音洪亮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叫停两位,但你们挡了我的路,没办法。烦请让开。”
      贺今行不知为何想笑,只觉这人真有意思,见他驴背上还挎着两袋书,更有好感。便道了声“抱歉”,让到一边。
      “喂!”秦幼合喊他,“叫你让你就让,还有没有一点骨气!”
      “这和骨气有什么关系?”贺今行哭笑不得,“你我妨碍交通影响别人,本就不对。”
      陆双楼和他咬耳朵,“这位是左都御史的独子,姓晏,名辞,字尘水。思维奇特,就是脑子和常人不太一样。”
      “陆兄。”晏尘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俩距我不过丈远,我听得见。”
      陆双楼耸了耸肩,“我又没说假话。”
      晏尘水又看向路中间的另一个人,“秦兄,麻烦你和你的弟兄们也让一让。”
      “谁是我的弟兄!你别乱讲。”秦幼合黑着脸,就是不动。
      “据《大宣律》第五卷第七条第三款兵第十四条第五款,当街斗殴及阻碍交通者,两罪并罚,可拘留十五日至三十日,罚款五到三十两。”晏尘水口齿清晰,声音大到确保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他看着秦幼合以及其后一干人等,目光怜悯。
      “你们都尚未成年,不管收押、拘留还是保释,都需要你们的长辈知晓并签字。如果你们不让路,我只能挨家挨户通知你们的父母。另外事先说明,通知也是要收费的。”
      “晏!尘!水!”秦幼合忍不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大吼道:“你有疾否!”
      晏尘水摇头,“没有。”
      “……”
      秦幼合气得七窍生烟,又不能对姓晏的动手,一怒之下狠狠扔了鞭子,几步上了马,绝尘而去。
      同行的纨绔赶忙边追边叫他,“哎!那个人还没收拾呢!”
      “滚!”
      一行人马呼啦啦去得干净。
      晏尘水满意地点点头,驴子得了令,大摇大摆地往城里去。
      车夫驾马车前来,捎上贺今行与陆双楼,也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去了。
      宣京除特殊日子外,并无宵禁。马车穿过喧嚣的街市,贺今行与张厌深说起秦幼合与晏尘水两人,颇有一种新鲜感。
      从前他男扮女装时,在宣京只有两个去处,不是皇宫就是侯府。京里大部分子弟都是只偶闻其名,不曾接触过。
      今日一见才知,原来还有这样的少年人。
      走了一程,苏宝乐说到自己舅舅家了,率先下车。
      陆双楼便问他们可选定落脚处。
      贺今行:“老师有安排。”
      两人皆看向张厌深,老人笑道:“在下一个巷子口停下便是。”
      到了地方,陆双楼目送他们下车,对贺今行说:“明日我再来找你。”
      后者点点头。
      “这里以前叫灯门巷子,现在不知道变了名儿没。”张厌深带着他走到巷子最里面,上前敲了敲门。
      贺今行知道这个名字,但还是四下看了看,在墙上找到了写着“灯门巷”的木牌,才说:“没变。”
      这条巷子住着些朝臣,不知敲的这户是谁。
      少顷,门后传出耳熟的声音:“门外是谁?”
      张厌深:“借宿的人。”
      贺今行还没来得及惊讶,大门打开,门后站着的年轻人就直接宣告了结果。
      还真是晏尘水。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晏尘水回头喊道:“爹,别留饭了,直接添碗筷!”
      “老师……”贺今行没想到张厌深说的落脚处竟是左都御史家。
      刚开口,厨房就冲出一个人来,“扑通”跪在张厌深面前,磕头道:“恩师!一别多年,学生终于能再次见到您。”
      张厌深俯身拉他起来,开怀笑道:“一个就够了,起来吧。”
      贺今行拱手道:“晏大人。”
      “不必不必,叫叔伯都行!”
      一进的四合小院,干净整洁。
      四人在堂屋的方桌落座,再无他人。
      晏尘水似乎是看出来客的疑惑,解释道:“我娘说我爹隔三差五地参人、吵架,肯定引人记恨,她怕有人报复,就先回老家等我爹致仕。而我爹俸禄有限,也请不起仆佣。”
      他爹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赶紧吃饭。”
      他抱着头说完最后一句:“我爹每隔五日休沐一日,所以平时有什么事,都来找我就是。”
      饭后,贺今行同晏尘水一起收拾洗碗,说起自己想请对方帮个忙。
      “帮什么?”晏尘水警惕道:“我不会帮人吵架的。”
      “不过可以给你传授一点诀窍。我爹说了,做御史就要会和人吵架。而吵架呢,首先就是要声音响亮,吐字清晰,中气充足,能一连说上两个时辰不……”
      “停!当然不是!”贺今行喊道。
      这人说话跟连珠炮似的,一开口就是一大串,一般人真招架不来。
      他把洗干净的一摞碗碟放进橱柜里,才看着对方说:“我是想借一本《大宣律》。”
      “哦,大宣律啊。”晏尘水眼睛一亮,“你是第一个想跟我研究大宣律的人。”
      贺今行:“……我只是想借一本律典,背一背律例条文就行。”
      “不不不,你就是对律典感兴趣,想深入研究。”年轻人擦干手上的水,过来搂上他的肩膀,把他往屋外带,“咱们今晚就开始。”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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