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比如某些自己没注意到的小细节或者口供之类的。
为了适应自己的警官身份,而非纯粹的杀手,罗琦花了好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意识到,有些东西的确能规范流程,但有些东西完全没有太多存在的意义。
在多次的条令改版中,那些东西逐渐被淘汰掉了。
比如开火前的多次警告和警告射击,简单来说就是“我要开枪了哦”和“再不投降下一枪就要打在你身上了哦”这样的。
当然,在某些情况下,或者说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被认定为极具威胁性而跳过这一环节。
这是NCPD对于普通警员的规范操作之一。
暴恐机动队则是直接把这一流程完全删掉了,早在几十年前——
当身穿暴恐机动队制服的警官抵达战场的时候,默认为进入最高威胁状态,允许使用一切手段消除赛博精神病及暴力恐怖袭击,在此期间造成的一切破坏均在合理范围内。
包括吃瓜的群众,打死打伤无论。
所以很快罗琦就把这些条令全给扔了,因为他压根连第一页都记不全。
也因此,一旦出现人质劫持的情形,在场的警员多半不会呼叫暴恐机动队支援,而是选择其他战术部门,比如SWAT之类的。
否则那基本等于他们要同时给人质和匪徒收尸。
“威胁清除,开始记录案件报告。”
罗琦几乎是打着哈欠说出这句话的。
比起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赛博精神病袭击,更困扰他们的是来自市民们的报警电话。
夜之城的执法乱象已经够糟糕的了,其中主要得“归功”于NCPD,市民们更是大多对不同情况下需要采取的报警方式了解颇少。
以至于NCPD都特意推出了一部“杜宾警长”的动画片来给群众们普及基本的安全常识。
虽然罗琦觉得那玩意儿做得简直就是扯淡外加狗屁不通。
遇到屁大点儿的枪战,都总有人会一脸十万火急地呼叫暴恐机动队,比如现在这样。
罗琦随手接了个警情,骑上战马就冲出了总部大门,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只不过是一个喝多了的醉汉在街边射瓶子。
至于报警人……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当然,他顺手痛揍了那个酒鬼一顿——
你他妈的别在大马路边就开枪啊!违法了知不知道!
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墙上,吓跑了无数的路人,把这个倒霉催的家伙交给受宠若惊的巡警,罗琦这才骑上马,奔赴下一个报警地点。
就是这样大量无意义或者夸大了的警情,严重拖延了暴恐机动队的脚步,即使这么做会使得用户的电话号码受到封禁和限制,每天依然有大量的蠢逼乐此不疲地喊着“快叫暴恐机动队”。
反而那些真正需要他们的地方,有可能会因此受到拖累。
预备队员和常规队员完全可以处理这些普通的小情况,但遇到了真正的高威胁赛博精神病的时候,还得多浪费时间,重新向总部呼叫增援。
人次,或者说班次,就是最重要的指标之一。
但他们又不可能视这些报警于无物,他们可不是暴乱来临马上紧闭警局大门的NCPD,也不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开门一次的太平洲分局。
明明都是警察,明明都是一个体系内的,但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差异。
可没有人去改变这些,内务司的人压根不会去管这些情况,如果不是看在罗琦是暴恐机动队的份上,恐怕还会给他加个警告顺便扣点工资。如果是小警察胆敢把顶头上司的事儿捅到内务司去,恐怕连工作都得丢了。
相比之下,素子的心态比他好得多了。
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如果有空有心情,罗琦又没打算和她出去瞎浪,那么就顺便一起加加班,要不就到点打卡溜人,然后两人一起在大街小巷里寻找好吃好玩的。
大晚上走街串巷的,除了他们这样的战斗力,一般的普通人还真没这个命这么做。
有的时候运气好,一晚上干掉的不怀好意的家伙,可能比跑一天白班都多。
对于那些拉他们去喝酒、吃东西、品尝一下“好料”的邀请,罗琦和素子从来都不会拒绝,然后一小段时间之后,两人坐在屋顶或者栏杆上,一边喝东西一边等待NCPD来收拾熊熊燃烧或者满地狼藉的现场。
以前他觉得犯罪率高只是一种比较级,后来他才发现,在某些重灾区,例如漩涡帮控制的城北工业区和无人看管的太平洲。女性夜晚孤身一人走在偏僻的地方,只要敢来就有犯罪分子敢强暴。
至于什么抢劫和谋杀以贩卖器官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儿了。
在流浪汉和帮派分子和街溜子出没的区域外,经常能捡到已经死亡的女性尸体,下体常常伴随着大出血的痕迹,年龄也没有定律,甚至屁大点的小孩子都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这些人并非都是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其中也有不得不沦落自此的可怜人,也有好坏各半还不算太过分的家伙,更有干脆决定堕落的罪犯。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罗琦正式接触这一类人群之前,他也对这种充满了矛盾的现象感到迷惑。
NCPD的执法区域,更接近这些温和的聚落,而违法犯罪不断的聚落,则会刻意远离执法部门的影响力范围。
而每一个聚落之内,都有五花八门、各不相同的人。
也许随着一次街头清洁,天气变化,甚至是建筑开发,这些聚落都会进行转移,但是总体的规律还是有迹可循的。当然,同时还受到种族、文化、语言等多方面的影响。
比起处理公司和犯罪集团的破事,走在街头,感受形形色|色的人,更让罗琦感受到生活的鲜活感。
上到西装革履的公司人士,驾驶着豪车路过的富豪,下到塞满了人行道的普通路人,街边巷里的破产者。
这是一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很有包容性的城市,但代价就是混乱和贫穷与和平和富有的极端割裂。
他喜欢那种人们用新奇的眼光看着他,那是一种从来没见过这么亲切的暴恐机动队的表情。
那种警民之间的和谐感,有一种熟悉的亲切。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寻找疗愈内心的良药。
现在才发现,坐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骑马漫步在街边,把平民往身后拉,自己则冲向歹徒的时候,那种荣誉感,那种责任感,还有那种岁月并不静好,但我愿意为此努力的参与感,才最让他觉得安慰。
暴恐机动队的警官们,大都有着残酷甚至悲惨的过去,今后也将直面更多的深渊。
马斯特说的是对的——
暴恐机动队既是执法机构,也是救赎自己的地狱。
从地狱出来的勇士,决定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人间。
第二百五十二章 地狱勇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