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ky,我这里有个活儿,比较难。”
电话接通,老船长的声音传到了罗琦的耳朵里,粗犷得让人印象深刻。
“比较难,我第一次听人是这么介绍委托的,你就不怕没人接?”罗琦笑道。
“我喜欢有话直说,我寻思着能做这活儿的也没几个,于是就找你来了。”
老船长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道。
“行,说吧,我听着。”
罗琦也起了兴趣,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任务这么难。
“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复杂,有人打算对康陶动手,就在科罗纳多农场这里。”
“结果咬到硬骨头把牙给崩了?那还真是不稀奇。”罗琦猜测道,“要我去救他们吗?”
“不是,是康陶的人要的救援,他们人太少,给堵在巷子里面了。”老船长嘿嘿一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六街帮的去了不少人,估计会越来越麻烦。”
“好,这活儿我接了,要求多久之内赶到。”
比起康陶,罗琦更讨厌这些打着极端爱国旗帜的非法武装,他们的行事作风就跟土匪没什么两样,说起来和那些所谓的“解放阵线”几乎是同类。
当然,最重要的是康陶暂时没惹到他。
要是换成荒坂或者军用科技,罗琦甚至很乐意过去火上浇油一番。
“半小时以前。”老船长呵呵一笑。
罗琦:……
“所以他们还活着吗?”罗琦忍不住停下了准备装备的动作。
半小时以前就在求援,现在恐怕尸体都凉透了。
“应该还活着吧,总之麻烦你跑一趟,他们开的价钱可不低,要是白跑了的话我给你补路费。”
老船长满不在乎地说道。
康陶的人和六街帮的人对他来说都是外人,他只在乎能不能做成这笔委托。
“我看是紧急情况临时加价吧。”罗琦一眼看穿了中间人的小把戏,“我这就出发。”
“这是规矩,该加多少就是多少,我可不会漫天要价。”
老船长强调了一遍自己的信誉,“去吧,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人接应你们,不过尾巴得你们自己甩掉。”
……
风顺着爆炸破坏的墙体漏了进来,他从来没觉得这座城市的夏夜这么冰冷刺骨过。
外面的武装分子正在大声嚷嚷着他听不清楚的话,带着一口浓郁的地方口音。
他用尽力气看了眼自己的长官,那个缩在掩体后面的男人正在竭力地组织着防御,又一次打退了对方的进攻。
“沈……咳咳咳咳咳咳噗!!……”
他想要提醒长官自己的兜里还有两个没打出去的弹匣,但一开口,几乎灌满了肺部的血液就猛地喷了出来,混合着满满的泡沫,老实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血可以流。
旁边的医疗兵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咬了咬牙,把最后一管气动治疗剂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合成肺被击穿不是什么立刻就能要命的重伤,可只要继续失血并且得不到治疗,彻底闭上双眼也只是时间问题。
“子、子弹……子弹!”
他颤颤巍巍地捏住了的作战背心上的弹匣,但手指头不听使唤,怎么也抽不出来。
眼睛里的光芒稍微亮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身前有东西被拔了出去,那个染血的弹匣在空中翻滚着,落到了队友的怀里。
哈……
一口带着铁锈味的气息被呼了出去。
他像是满足了什么不得了的夙愿一样艰难地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鲜血顺着撕裂的脸颊流了下来。
视线开始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了默片一样的黑白色,但心脏还在倔强地跳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得孱弱是……
他和他最后的生机,在等待那代表希望的支援。
可他们已经在这处临时用炸药紧急开辟出的小巷废墟中抵抗了接近一个小时。
天上的无人机不是彻底没电,就是被人用狙击枪打了下来。
这支小队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视野,只能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
好在这些叫做六街帮的武装匪徒作战意志并不强烈,在他们的反击下伤亡了大量人手后变得犹豫不前起来。
不过对方明显有人指挥,也不着急,就这么围着,不断进行着袭扰,打算用人数和子弹慢慢磨死躲在里面、伤员过半的他们。
子弹不断从豁口飞进来,打在墙壁上,让所有试图探头的士兵不得不谨慎地保护自己的脑袋。
但偶尔有想要投掷手榴弹或者燃烧弹的人冒头,他们又必须第一时间将对方击毙或者逼退,否则在狭窄地带被来这么一下,非得全部报销不可。
伤员被转移到了二楼的深处,所有人以松散阵型分布在这栋小楼里,盯着每一个可能飞进来致命物体的窗口或者门口。
“沈队!还是联系不上!”
后面负责通讯的士兵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了一点哭腔。
他恨,他怒,他绝望,他悲哀,可这些都改变不了现实。
所有人,包括重伤员的植入体都在呼叫NC康陶,但无一例外,明明信号满格,但一直在持续地显示报错。
“那就报警!打给NCPD!”
“已经四次、五次了!他们根本不接电话!”
打给夜之城警察局的电话持续拥堵,他们从来没想过,一个理论上应该保持任何情况下全天二十四小时畅通的生命热线,竟然会比奸商的售后服务电话还难打通。
这种规模的枪战持续了一个小时,没有人在附近看到一个条子,没有人听到一声警笛,更没人等到存在于假设之中的救援。
这里就好像是一片法外之地,明明是一座千万级的大都市,此刻看上去竟然和荒郊野岭差不多。
沈队想起了某个神秘的年轻人告诫他们的话——
不要想着这里有什么青天大老爷。
他突然明白,那个人说的是对的。
NC康陶的人压根就没按照规定给他们办理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来保证行动的安全性,甚至连普通员工都有的黄金会员都没有,以至于他们在这里别说战地支援,就连一瓶用来吊命的气动治疗剂都没有。
当时他们反馈之后,对方只是推拖着说之后会处理的,可这一推,就是许久,一直到今天。
直到他们或许再也没有命去办理什么狗屁业务。
“他们就是想要我们全都死光了!我看他们就是打算要造反!”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副官也忍不住了,他狠狠地丢开已经满是裂痕的头盔,露出下面两只含泪的虎目,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白,几乎要滴出血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也记得你,倒霉蛋同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