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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个神秘的电话[1/2页]

错道口 沙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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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比刘新明想象的还要顺利,母亲的手术非常成功,是医院最好的主治医生亲自给做的,这些都是老潘给帮的忙。更让刘新明感到愉快的是,第二天上午,老潘派人来给他送来了五十万元的现金,之后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说,一周内肯定会全部兑现,让他放心,不要怀疑。
      刘新明已经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每天在医院里照顾母亲,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老潘派人给他送来剩余的二百五十万。想到那沉甸甸的现金,会让他突然间兴奋的笑出声。三百万元,如此轻松的到手,感觉像做梦一样,这笔钱该怎么去花呢?首先他要买一辆车,一辆好车,他要带着全家人开车出去旅行,开开心心的玩儿一回,然后回老家一趟,让那些老同学、老朋友看一看,他刘新明在外面混的还可以。剩下的钱就买一处房子,但是就这些钱,大概只够买远离优越地段的房子,或者稍微好一点的区域的一套小房子,但是不管怎样,总算有自己的房子了,这让他感到十分的舒心。
      一周很快过去了,老潘那里竟然没有一点动静,他感到很奇怪,按照他的判断,老潘是不可能食言的,他要的是自己儿子的安全,这点钱是必须支付的安全成本。刘新明在第八天拨了老潘的手机,但确是无法接通,接下来的两天里,他每天都要拨几次,但一直是无法接通,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难道老潘的心思有了什么变化?
      是不是觉得给的太多了,心疼了,要反悔吗 ?
      要自食其言吗?
      一想到这些,他感到有些疑虑和紧张,又过了一天,老潘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他给老潘发了条信息,当然也是没有回复。他心开始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老潘想反悔违约呢!
      晚上照顾完母亲吃过晚饭,等母亲安静地睡下,刘新明来到那辆夏利车里,他想起来,那天晚上看到的全部经过在行车记录仪里面有全部的视频记录,这是他唯一可以要挟老潘的证据,有了这个东西,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不怕他老潘不认账。因为前几天忙着照顾母亲手术的事情,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是结果令他大吃一惊,几乎让他昏厥过去。记录仪的里面是空白,很明显内容已经被人全部抹掉了!他清楚地记得,出事的当天晚上,他已经拔掉了记录仪电源,就是为了保护所有的记录,里面的视频怎么会全部消失了呢?看来老潘已经提前计划好了,那天晚上老潘安排司机小关给他送车的时候,肯定已经安排好把记录仪的内容全部涂抹掉了,就是为了消除证据,为毁约做准备,老潘现在肯定是认为,既然证据已经消除,那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所以才决定毁约,对他不理不睬,拒之门外。
      刘新明完全瘫坐在车里,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全身被浸出的汗水几乎湿透了,湿冷难耐,心脏感到一阵隐隐的疼痛,双耳发出令他烦躁的鸣叫声,张着嘴大口地呼吸着,像一个严重缺氧的病人。
      他看到了最坏的结果——老潘反悔了,像丢掉一块破抹布一样,自己被无情地抛弃了,因为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谁还会傻乎乎的上杆子给他送钱呢!想到这儿,一股怒火在他的心中越烧越旺,不能这么便宜他了!竟然敢在我背后耍阴谋,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大不了鱼死网破,绝不能便宜了你!
      但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刘新明犹豫起来,自己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要挟老潘,实在不行就到公安局去,把当天自己看到的全部说出来,可是他已经向警察撒了谎,并确有笔录,这样做会让他背负恶名,并且做假证也要承担法律责任。此时的他肠子都要悔青了,为什么当时不把视频证据保存好呢?或者至少让老潘写一张欠条也是应该的呀!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只恨自己太愚蠢、太轻率、也太轻信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怎样才能弥补呢?他想了许久,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他决定给老潘打电话,告诉他,给钱,什么事也没有,不然,就去公安局报案,那就鱼死网破!
      他接线来三天,每天都要给老潘打了三次电话,仍然是无法接通——估计已经被拉黑了!
      许多年来,刘新明第一次失眠了,而且是彻底的失眠。他感到头脑有些混沌不清,白天食不甘味,无精打采,上班一点精神也没有,别人说什么他也只是听而不闻,无法集中精力;晚上躺在床上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黎虎和老潘的影子总是交替地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无论怎样也赶不走。那天晚上的情形也同样地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浮现在面前。他干脆向公司请了假,继续在医院陪着母亲。
      没有其他的事情打扰,他倒可以静静地回忆那天夜里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他仔细地回忆着,清理着思路,他要认认真真地复盘那天晚上的全部过程,找出对他有力的证据,必须对老潘发出致命的一击。但是复盘的结果总是令他失望,他找不到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更不要说可以对老潘构成直接威胁的内容了,这令他感到十分的懊悔和愤懑。
      当然,他还有最后的一招——向警方交代全部的真相,自己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好了,反正不能让老潘如此的轻松逃脱。
      你不仁不义就该承担其后果!反正你的命比我值钱。
      想到了最后的结果,刘新明反倒平静了许多。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车祸发生时的悲戚感,对黎虎和杜君兰的感伤之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像阳光下的薄雾一样飘散殆尽了。此时他只关心怎样才能从老潘那里得到那剩下的二百五十万元,他也时常幻想着全部的三百万到手时,自己会不会范进中举一般的疯狂。不,不会,怎么可能呢!想到这里,他自己也禁不住感到可笑。
      上午八点多钟,刘新明刚刚照顾母亲吃过早饭,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心里一惊,猜想着是老潘的电话,急忙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那位?”
      “你就是刘新明刘先生,是吗?”电话里是一位女人的声音,音质十分的柔美甜润,让人感觉对方肯定是一位漂亮温柔的女人。
      “是的,您是谁?”刘新明不太习惯别人称呼他“先生”,总感觉不适应,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哦,您好刘先生”,对方停顿了一下,“我是您没还见过面的朋友,应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
      刘新明感到十分诧异,他听出来对方话里有话,似乎在故作神秘,好引起他的关注或者好奇心。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刘新明疑惑地回复说。
      “当然有点事情”,对方压低了声音说:“而且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刘新明感到有些狐疑,也有些兴奋,他本能的预感到,这个有几分神秘的女人很可能和车祸的事情有关。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刘新明仍然淡淡的说,但是他握电话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了。
      那女人轻轻地笑了几声,那笑声更显得甜美动听,甚至是有点迷人:“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见一面,你看好吗?刘先生?”
      刘新明犹豫了片刻,他故作平静地问:“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对方又是轻轻地笑了几声,“刘先生,你就不要问了,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的建议是,我们找个地方见面谈一谈,你看呢?”。
      “那你想谈什么事情呢?”刘新明问。
      “我保证,对你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能让你挽回一大笔损失”,对方稍稍停顿了一下,好像故意让他消化一下这句话的意思,然后继续说:“这件事只能见面再说,你看……”
      “在哪里?你说吧”,刘新明不想再绕弯子了。
      “好的,北塘艾斯大酒店,海马厅,我们一会见,拜拜!”
      刘新明把母亲安排好以后,便匆匆开车上路,直奔约会地点。
      北塘水库边上的艾斯酒店,是一家五星级的度假酒店,远看酒店的外形像一只花斑螺,匍匐在湖边,背景就是蜿蜒的北塘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草木,远望呈现出迷人的蓝绿色。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一丝风,条纹状的白云漂浮在蓝天之下,酒店美丽的外形倒映在平静的湖面,偶尔可以看到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水鸟在天水间上下飞翔。
      刘新明心里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是还是降低车速,沿着环湖公路缓缓的开着,尽情地欣赏起眼前的美景,他需要缓和一下这几天来焦躁不安的心绪,内心提醒自己要从容的面对这位神秘的女人。他心里暗自猜测,在前面这个秀美的酒店里,那位正在等待他的是怎样的一位女人,她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天大的好事”呢?
      驱车来到酒店大门前时,看到酒店大楼前宽阔的停车场上停放着许多豪华轿车,刘新明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夏利很是煞风景,就没有直接驶进大门,而是往前又开了一段,到了一个路口,往右转了一个弯,把车停在了路边一个大树下面。他步行往回走进了艾斯酒店大门,穿过停车场,直接走进酒店一楼的大堂,四下里张望了一圈。
      迎面走过来一位高挑白净,身穿黑色小立领学生装的服务生,微笑地问:“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
      “海马厅怎么走?”
      “您贵姓?”
      “姓刘”。
      “哦,这边请”,服务生往前伸手示意,刘新明跟着他,横穿过大堂,进入一个侧门,又走过一段长长的昏暗的走廊,来到一个很大的天井,里面有许多高大的橡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密实宽大的叶子遮蔽了初夏的阳光,让人感到十分的凉爽。树下散放着十几张白色的桌椅,有些人围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服务生引导者刘新明来到天井的对面,绕过一道密密麻麻的绿植的后面,有一个很隐蔽的电梯,服务生用卡刷了一下,电梯的门缓缓的打开,进了电梯,一直到达顶层,走过一条不长的廊道,推开一扇门,进了一个装饰十分豪华的半圆形大厅,大厅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蔽着,整个大厅显得十分幽暗。大厅的中央有一个半圆形的吧台,吧台后面竖立着宽大的酒柜,酒柜是用厚重的深红色木头做成的,显得高贵而沉稳,酒格里面斜放着各式的酒瓶,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出一种高雅神秘的光亮。
      吧台后面站立着一位身穿兰花瓷花纹样式旗袍的女孩,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看到他们后,立刻从吧台后面迎了出来。
      服务生冲着女孩轻声说:“刘先生到了”。
      女孩点了点头,冲着刘新明微笑着说:“这边请”。
      刘新明闻到女孩身上散发出阵阵隐约的似有似无的花香,便忍不住紧随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女孩好像业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粉红的唇角微微地往上翘了翘,冲着他带点羞涩的笑了笑,刘新明立刻被她的娇媚迷住了,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女孩的胳膊。女孩没有露出反感的意思,依然是冲着他微笑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引领着他绕过吧台,来到一扇厚重的圆顶大门前,大门的木质也是那种深红色,显得有几分沧桑古老,门的青铜把手看上去也同样是十分的厚重古朴,上面还有好看的防滑纹饰。女孩伸手推开大门,就在这一瞬间,刘新明发现女孩的手型是如此的纤长美丽,犹如兰花一般,在青铜把手上更显得洁白秀美。他又悄悄地看了看女孩儿的侧脸,那是一张年轻美丽的脸,鼻梁挺直,下巴尖尖的,一双大眼深陷在眼窝里,使得整个面部显得很有立体感,一缕乌黑发亮的秀发垂在耳旁,耳垂上那颗珍珠耳坠更显得十分雅致。下面就是修长白皙的脖颈,再往下看,可以感受到女孩高耸很有弹性的胸部。这时女孩好像感到了他的目光,侧过脸冲着他甜美的笑了笑,刘新明感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回目光,尴尬地冲着女孩咧了咧嘴。
      女孩推开大门,引领者刘新明来到一个半开放的大露台,往前就是北塘湖水色山林美丽的景色,露台四周种植了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各种颜色的花朵点缀其间,露台的中间有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伞下面摆放着一张小圆桌和几把椅子。有一位打扮素雅休闲的女人和一位衣着正式的男人正在那里坐着谈话。女孩示意刘新明稍等,便快步走了过去,和那位女人说了句话,那女人看了看这边,点点头。那男人侧过脸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站起身来,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开了,刘新明看到那个男人戴了副宽大的眼镜,眼镜腿黑白拼色的,很招人瞩目。女孩便快步走过来,微笑着对刘新明说:“刘先生,范总请您过去”。
      刘新明跟着女孩来到遮阳伞下,那女人满面笑容的冲着刘新明说:
      “哦,你就是刘先生呀!来来,快请坐吧”。
      刘新明听得出来,这个被称作范总女人就是电话里和他通话的那个人。那女人主动伸出手来,热情的和他握了握手:
      “请坐,刘先生”,女人示意刘新明坐下:“我应该比你大一点,你就叫我范大姐把”。
      “好的,谢谢”刘新明说着坐了下来。
      “刘先生,你喜欢喝什么酒?我的意思是说,你喜欢喝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或者起泡酒?或者什么产地和口味?”
      “哦,我说不好。我平时很少喝酒”刘新明感到有几分尴尬,他哪里懂得什么葡萄酒。
      “我是很喜欢喝红酒的,我做了差不多二十多年的酒了,应该说我是个女酒鬼”,范大姐说着,自己竟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十分的清脆悦耳。
      刘新明也被范大姐的话逗乐了,也跟着呵呵地笑了笑,气氛顿时活跃放松的许多。
      “那好吧,我就按照我的口味来,好吗?”,范大姐微笑着问。
      “那当然可以”,刘新明回答。
      “小晴,你来一下”,范大姐侧身招呼了一下一直站在边上的那个女孩:
      “你把上次我让你保存的那批西班牙老藤红酒拿过来,要些冰来”。
      小晴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只小皮箱回来了,她把皮箱放在桌子上,打开皮箱盖,里面中间是一个金属的圆筒,圆筒里面有些的冰块,圆筒的两边各插着两瓶红酒,小晴抽出一瓶红酒放在金属圆筒里,盖上皮箱盖,就离开了。
      “我们先等一下,这种红酒冰镇一下才有味道”,范大姐看着刘新明,微笑着说:“一般来说,红就是不冰冻的,因为温度太低的话,红酒会变得有点涩,破坏红酒原有的香味,但是今天的气温有点高,我们只是稍稍降一下温,不然的话,味道也会差,缺少那种厚重感”。
      刘新明一边听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范大姐,一时猜不出她的年龄,范大姐眉目清秀,有点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散发着成熟出女人的韵味,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却显得高雅脱俗,没有一丝的老态,看来年轻时一定是一位大美女,并且身材保持的很好,凹凸有致,女人味道十足,皮肤也十分细腻白皙,面色红润。
      范大姐看到刘新明在注视着她,便冲着他微微笑了笑,搞得刘新明有点不好意思,便把目光转向面前的北塘湖。
      “刘先生,我这次请你来,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范大姐看着他慢慢地说。
      刘新明的心情马上紧张起来,他转过脸,看着范大姐,没有说话。
      范大姐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考虑下面的话该怎样说。
      “我刚刚听说,你亲眼看到了一起车祸,是吗?”。
      虽然说刘新明早有预感,但是听到这里,他还是禁不止打了个激灵,收回目光转向面前这个有些神秘的女人,他感到范大姐的眼里一瞬间有一股要穿透他身体的力量,这种眼光他在老潘那里也感受过。
      “是的,我看到了”,刘新明深吸了口气,平静地回答。
      “两个人都死了,当时就死了,是吗?”范大姐问的声音很轻,但是给刘新明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当晚的情景一下子又浮现在眼前,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想把那个让他痛苦的记忆甩掉。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你不会是对车祸感兴趣把?范大姐”刘新明首先打破了沉默。
      “当然,我对死人不感兴趣”,范大姐看着刘新明平静的说:“但是,我听说你保护了肇事人,却没有得到应得的报酬,是吗?”
      刘新明身体瞬间颤抖了一下,心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风姿绰约的女人,竟然如此的犀利,单刀直入,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痛点。
      “这样做人是有问题的,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事呢!”范大姐用她那种特有的甜美声音不紧不慢的说。
      刘新明没有说话,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来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位范大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关心这件事情;二来,他判断,这个女人已经对整个过程有了充分的了解,一定想利用这件事情达到什么目的。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刘新明已经渐渐的有了一种预感,看来围绕着这个事故,将会有一场激烈的博弈。他看到有两股力量在围绕着他角力,一股是老潘那里,另一股就是眼前的范大姐。虽然老潘后来的所作所为让他非常的愤懑,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在别人面前有丝毫的情绪流露,他现在要先稳住阵脚,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刘新明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也感到,此时最好少说话,等待范大姐带着他往前走就是了,看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到底想利用他达到什么目的,这样他才能够更加主动,是的,这时候多说一句也许就会陷入被动。
      范大姐没有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她轻轻的打开皮箱盖,抽出那瓶冰镇红酒,从皮盖上拿出开酒器套在瓶口上,慢慢地转动着中间的旋钮,开瓶器两边的压杆像鸟的翅膀一样慢慢的张开,范大姐两手压住压杆稍用力一压,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橡木塞被拉了出来,她又从皮箱的侧面拉出一个小抽屉,里面倒挂着两个高脚红酒杯,她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从皮箱里抽出一个厚厚的雪白的手帕,裹在红酒瓶身上,给两个酒杯分别倒上红酒。
      “刘先生,来品一品这个西班牙红酒”。
      范大姐轻轻地摇晃几下酒杯,又闭上眼睛闻了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是我在西班牙自己的红酒庄生产的红酒,这可是近百年的古藤”,范大姐又轻轻地闻了闻手中的红酒,继续说:
      “一般大家都知道法国红酒,或者德国意大利红酒,甚至希腊红酒,其实在旧世界,西班牙红酒的品质很非常好的,甚至是最好的,只是名气不如法国波尔多地区的,我做了充分的功课,也请了许多的专家帮我分析,西班牙的里奥哈产区 ,那里的气候、阳光、土质和土壤里的营养成分十分适合葡萄种植和酿造葡萄酒”。
      说着,范大姐轻轻地咂了一小口红酒:“这个酒的口感十分的醇厚,这是我喜欢它的原因,它的层次感是其他的红酒很难比拟的,它的那种香气很内敛,一点也不张扬,回味悠长,那种香气会长久的留在你的口舌之间,你慢慢的品一品,体会体会,有那种浆果的甘甜,还有香草的芬芳味道,你慢慢的咽下去,在你的舌根处会体会出一种很深入的甘甜,其中还略微有些苦味,有点像甘草的味道,这是最迷人的”。
      刘新明在范大姐的引导下,一边听,一边模仿地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当他的鼻子靠近酒杯的时候,确实闻到一股浓厚的香气,那股香气仿佛透过鼻腔一下子沁入到心肺,令人十分的清爽愉悦,他也慢慢的喝了一小口,一股无可名状的幽香散发出来,充满了口腔,一种很深的甜味留存在舌根,令人迷恋不舍,他忍不住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来你喜欢我的红酒”,范大姐看上去很高兴,她又给刘新明倒上酒,“你知道为什么这款酒的味道这么醇厚吗?”
      “不知道,说实话,我不太懂红酒”,刘新明回答。
      “不要紧,慢慢的你就会了解了”。范大姐喝干自己的杯中酒,又倒了一些,继续说:“一般来说,葡萄树要到六七年以后才可以采摘酿酒,但是那时的葡萄根扎得太浅,葡萄的营养不够,酿出的酒味道寡淡稀薄,好的葡萄酒要用二十年到五十年的葡萄树结出的果才好。葡萄树到了五六十年后,就进入老年了,产量会下降。但是,真正的好酒,一般都是老藤葡萄的酿出来的,我们现在喝到的这款红酒,是用近百年的老藤葡萄酿出来的”。
      范大姐停下来,和刘新明轻轻地碰了杯,“来,干杯!你可以多喝点,年轻人”。
      刘新明说了声谢谢,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范大姐又给他倒上酒,微笑着说:
      “你慢慢品,慢慢喝,不着急,我们聊聊天”,范大姐看着刘新明,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葡萄树需要充足的阳光照射,喜欢高温炎热的气候,如果光照不足,或者雨水过大,葡萄的品质就会受到影响。我考察了许多地区,感觉西班牙北部,靠近法国的锐澳哈地区是最好的,我的葡萄园就在那里,一片和缓的山地”。
      范大姐十分入迷地说着,一边伸手比划着,仿佛眼前就是她的葡萄园:
      “那里一年四季光照充足,每年的光照时间超过三百天,关键是那里的土质条件非常适合,土壤里的矿物质含量特别丰富,表层是含有碎岩的砂质土层,葡萄的根扎的很深,有两三米深,也许有的更深。因为那里的土质属于碎石沙土层,表层留不住水分,只有在很深的地下才会有水分供葡萄生长,这些水分也是雪水慢慢融化时,一点一点渗透到地下的,所以溶解了很多的有机营养成分和矿物质,只有这些营养被充分吸收后,才会有优质的葡萄原料和葡萄酒。再加上老藤葡萄生长速度慢,果实不多,所以这种葡萄的营养更加丰富,葡萄的汁液更加浓稠,酿出的酒味道尤其醇厚甘美,我们品的这款酒,就是极品红酒了”。
      范大姐停顿了下来,似乎是完全沉浸在自己所描述的场景中了。她过了一会儿,对着刘新明笑了笑说:“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让你听得不耐烦了?”.
      “没有,没有”,刘新明赶忙说:“你说的很有意思,给我上了一课,我不懂红酒”。
      范大姐呵呵笑了笑,说:“其实也很简单,如果你喜欢,就常过来,我这里有各种葡萄酒,你品尝的多了,就自然了解了。说白了,就是多喝各种红酒,多对比,把自己变成酒鬼就行了”。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逗笑了,刘新明主动的和范大姐碰了杯,两人喝干了杯中酒,他主动的拿过酒瓶,给两个杯子倒上酒。
      “你看”,范大姐举着酒杯说:“这个红酒的颜色也很有特点,不是那种简单的红,你还看到了什么颜色?”
      刘新明也举起酒杯,映衬着天上的白云,他仔细地看了看:“哦——似乎有点紫色”。
      “是的,是的。你的观察很准确,看来你和红酒是很有缘的!”,范大姐十分的高兴地,并和刘新明碰了一下酒杯,看着他把酒喝下去后,继续说:
      “只有我的这个酒庄的葡萄酒才有这种特点,说明这个葡萄的品种十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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