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好像听听,因为这种经历总是令人振奋。
“这三十年来过的是不是很孤独?”小蝶忽然说了出来,却已暗暗有点后悔了。
琵琶笑了笑,她的笑意很容易令人心酸,“我遇到很多很多舞者,各式各样的舞姿都见过。”
小蝶有点不懂,这妙妇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琵琶忽然触摸小蝶躯体,她的态度忽然变得热情而奇怪,甚至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不已。
她凝视着小蝶的目光,竟仿佛是多情少女在凝视着心爱情郎,竟有种无法描述的情感。
小蝶的躯体竟已不由抖动了几下,这只手仿佛带着无法理解的魔力。
“我在这琼楼上已呆了二十年。”
小蝶暗暗吃惊。
这岂非是女人一生中最灿烂、辉煌的岁月?她竟已将这岁月葬在琼楼上。
这是明智?还是迂腐?
小蝶忽然盯着钱百万,“是你将她强留在这里的?”
钱百万已叹息,笑意竟变得酸楚不已。
小蝶不懂,更没有想到他会生出这样表情。
琵琶笑着柔抚小蝶的躯体,她抚摸小蝶仿佛像是抚摸着琵琶,柔得令人欢快、刺激不已,她笑了笑,“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小蝶更不懂了,更想不通,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将人生最灿烂、最辉煌的岁月独守琼楼?
这岂非是一种折磨?她居然情愿忍受这种折磨?
难道她对琵琶的那种情感,也像是剑客对剑一样?已将生命与灵魂彻底贡献于琵琶?
这不但是艰苦卓绝的牺牲,更是一种凄惨悲伤的折磨。
“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关在这里?”
小蝶的好奇心更浓,她实在很想知道这一点。
“因为我喜欢舞者。”她说的很直接,很简洁,“我喜欢每个舞者舞姿中那种快意。”
小蝶懂了。
这虽是一种毛病,小蝶却能理解,这好比是优秀的戏子,喜欢观众一样,痴情的少女,喜欢情郎一样。
她这种情感,也许并不能用喜欢去雕刻,这样去雕刻,也许会辱没了这种毛病。
小蝶看了看无生。
她忽然席卷在无生怀里,闭上眼,仿佛在缓缓回味着这种毛病。
琵琶柔柔将手缩回,她的眸子更柔,“贱妇有一僭越之求。”
小蝶已明白了。
琵琶一定想要欣赏自己的舞姿,她一定很想在舞姿中找到欢快、刺激。
小蝶看了看无生。
她做任何事,都希望得到无生同意。
无生不语,却已点头。
琵琶笑了。
幽美而富有神往的仙音已飘出。
小蝶已舞动。
酒杯“叮”的落地,人竟已彻底惊呆。
钱百万呼吸已局促,朦胧而无力的目光渐渐已变得明亮起来。
他见过舞姿,各式各样的舞姿都已见过,他本不该如此吃惊,却偏偏已吃惊。
这种舞姿实在令人无法想象有多么美丽、神秘,美丽、神秘的简直不该出现在人间。
她的躯体已在舞动着,躯体上每一个角落仿佛都在舞动。
舞姿似已与琼楼融为一体,彻底与这里的一切化为一体。
她的舞姿仿佛并不单单用躯体去舞动,仿佛已将灵魂与思想彻底舞动。
每一个角落时刻都释放着活力与激情,令欣赏的人时刻都享受到刺激、欢快而满足。
钱百万竟已痴了。
舞犹在,琵琶生出的声音渐渐已变了。
变得仿佛是寂寞、孤独的情郎,渐渐彻底与舞姿融为一体。
那只抚摸琵琶的手指,竟不由的剧烈扭动、痉挛,脸颊上的红晕渐渐变得更加疯狂而强烈,她竟已要不行了。
仙音顿消,舞姿顿停。
小蝶柔柔将她抱住,她的手竟已在剧烈抽动、打颤着。
她竟已满足!
她竟已过度疲倦,过度无力。
琵琶犹在怀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安静的仿佛是疲倦而满足的浪子。
浪子已满足,琵琶已无力。
她的笑意更无力,她的声音已变得无力而娇弱。
“谢谢你。”
小蝶点头,轻轻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干。
柔风柔柔飘过,她的发丝柔柔飘动,神情变得说不出的安详而稳定。
她缓缓闭上眼,嘴角依稀残留着过度满足的快意与刺激。
小蝶轻轻在她额角亲了亲,将她抱在软塌上,盖上貂裘,凝视着缓缓平息的躯体。
貂裘下柔柔伸出一只手,柔柔握住另一只手,舞者的手。
柔柔的握着,柔柔的睁眼,柔视着小蝶,“我们是不是已......。”
小蝶轻抚着那只无力而疲倦的手。“是的,我们是已到了离别时候。”
琵琶的躯体忽然变得僵硬不已。
小蝶轻抚着那僵硬的躯体,深深叹息。
“人总有离别的时候。”小蝶眸子里已现出酸楚之色。
琵琶的神情竟已变得僵硬,事实上她的躯体、神情,都已变得僵硬不已。
“为什么要离别?”
她不喜欢离别,痛恨与小蝶离别。
她的手已现出青筋,小蝶已感到丝丝痛楚,神情没有一丝改变。
“没有离别,就没有重逢。”小蝶轻抚着根根凸起的青筋,“没有痛苦的离别,哪有欢快的重逢。”
琵琶无力、疲倦的脸颊上缓缓飘起笑意,“你是说我们还有重逢的时候?”
小蝶点头,“我们会有重逢的时候,到那时也许就不会离别了。”
手轻轻松开,青筋渐渐已萎缩。
粉红色的纱帐柔柔扭动,离别的身影渐渐朦胧,钱百万轻轻叹息。
“你一定很累了?”
琵琶点头。
“我们相遇已有二十年?”
琵琶点头。
“你一直不肯离开我,是因为这里的舞者,并不是喜欢我?”
琵琶点头。
她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那两条人影。
“你一点也不恨我?”
钱百万点头。
“你若是恨我,就杀了我。”
钱百万点头,他的手缓缓伸出,触摸她的躯体,柔风般轻盈。
琵琶已笑了。
她忽然贴向钱百万胸膛,柔柔的亲吻他脖子,“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因为......。”
话竟已被他的手挡住,那只手已轻轻靠在唇上。
琵琶柔柔将那只手拿开,柔视着钱百万。
钱百万深深叹息,“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琵琶靠得更紧,眸子里歉意却更深。
第二百五十三章 琵琶之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