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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云变幻(下)[2/2页]

权握天下 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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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说着便先给几位长辈请安,随后才进房给祖母请安,谢老夫人自然高兴,拉着长孙问寒问暖,又交代了倩仪一通,倩仪都微笑着应着,时不时说些笑话。
      别人不了解丈夫,倩仪哪会不了解,见他的样子,便知道是有事才过来的,于是,不多会儿,说笑间,便送几位长辈与弟媳回房,留下谢清一人。
      “祖母,孙儿有件事想问您。”谢清打发下人离开,笑着禀告。
      “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门。”老夫人长叹一声,“什么事?”
      “祖父不是有一个外室,生了一个儿子,却没能进门,祖母记得吗?”谢清问得小心,老夫人想了想,才点头:“我记得,怎么问起这事?”
      “没什么,就是,孙儿想知道那女人是什么出身。”谢清连忙道,老夫人皱眉看了长孙一会儿,才道:“普通出身,祖上世代务农,也算清白,只是嫁过一次,不能入门。你问这些做什么?要议亲吗?”也只有议婚事的时候,才会追究身世,老夫人当然是一清二楚。
      谢清见祖母猜到了,便索性挑明了:“孙儿想选一个合适的女孩入宫,家里没有合适的,听说那一房倒是有一个女孩,还算好。”
      老夫人许久不理事了,但是,心里还是明白的,听他这么一说,便立刻知道他的打算,点头,道:“你想得周到,算起来,合适的人选是不多。”
      谢清想了一下,又道:“这几日,倩仪会见见那女孩,若是合适,她还有个弟弟,孙儿想过继给阿源,弟妹也苦,有个孩子好些,您意下如何?”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样便有些对不起他们了,不过,阿源不是有子嗣的命,你弟妹自然也会对那孩子极好,也弥补了。”言下之意自然是允了。
      “是,孙儿也是这么想。”谢清应承。
      “不过,也不必急着见那女孩,先细细打听一下才好,快过年了,今年办得热闹些,把京中的谢氏族人都找来,再看看那女孩才是真的。”老夫人毕竟阅历不同,自然想得更深些,做事还是不留话柄的话。
      谢清笑道:“祖母说得是。”
      谢家的这些动静自然瞒不过赵全的耳目,第二天一早,这些话便已经呈报给紫苏了,紫苏却是一笑置之,等尹朔他们过来议政,也没有说这件事。
      “太后娘娘,将奴婢列入贱籍,是不是太过分了?一入贱籍,子孙世代都在其中,脱籍更是难于上青天的事。”他们议的是限制世族的事,将奴婢列入贱籍便是其中一项,尹朔却有些不忍,开口劝说。
      以后世史家的看法,元宁皇朝的身份区隔虽然严格,但是多在经济与政治上的体现,并不限制交往,世族与寒族通婚虽然少,可也不是什么禁忌,唯一在人际交往中设禁的便是良贱之间,可是,元宁皇朝对贱籍的设定是历史最少的,只有妓、伶等少数几个行业被定为贱籍,一旦入了贱籍,想脱籍便是极其困难的,不仅要上报官府申请批准,而且,要三代之后才能真正称得上脱籍,在三代中,若有家人重入贱籍,申请便会驳回,五世之后才能重议脱籍,在三代的时间里,那些人并没真正的户籍,还有诸如不得离开申请地、不得与良民通婚、男子不得参加恩科等限制。
      紫苏没有开口,谢清却摇头,对尹朔道:“尹相说得不对,既为奴婢就要卑颜屈膝以侍他人,不认君父,只识主人,这种人如何能成国之栋梁?可是,现在的情况,尹相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只看到奴婢的好处,根本不在意别的,若是朝廷没有举动,如何限制此风?”
      尹朔自然知道这些事,于是只能无言,紫苏笑道:“尹相,哀家给了一个月的时间缓冲,为的就是让那些人想清楚,说白了,哀家是醉翁之意不酒。”
      尹朔不由奇怪,齐朗微笑着为他解释:“奴婢一向是世族豪强的私产,要想查清楚绝对不是易事,将奴婢列入贱籍,朝廷才足够的理由去清查奴婢的数目。”
      “原来如此,所以娘娘才让奴婢有一个月的时间议处赎身的事,并且限定赎身的价目。”尹朔不熟悉这些,听了他们,才明白过来。
      紫苏也知道,因此只是温和地笑着道:“想限制的豪强的势力,首先要做的自然是知己知彼,说起来,还是尹相的那份奏章起的作用比较大。”
      尹朔只能躬身答应:“太后娘娘过誉了。”
      紫苏点头,道:“既然这样,有颁诏吧!”
      “是!”尹朔与谢清、齐朗同时应声。
      “太后娘娘,康将军求见。”内官在门外禀报。
      “请他进来吧!”紫苏笑言,“康焓也是前些天刚到京,看来今天能决定的事情不少。”
      齐朗与谢清都是一笑置之,并没放在心上,只有尹朔不由紧张,海军的事,紫苏已经交给他负责,可是又没有给予大权,康焓的态度现在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尹朔不是没找过康焓,可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子近来抱恙,侯府根本不接待客人,他自然见不到一直住在侯府的康焓了。
      谢清见康焓进殿后,中规中矩地下跪请安,随即便直入主题,不由想到齐朗对康焓的评价:“行军打仗永宁王也未必能出其右,可是论起为人世故,他就太差了,只是忠诚谨慎,的确是可用之材。”比起永宁王未战先立不败之地的作战方式,康焓更加不按章出手,为了取胜,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离开战场,康焓便很少再多想,认理不认人是他的性子,也正因如此,讲起海军的事,他是毫无转寰地对尹朔的建议对立。
      “康将军似乎认为海盗是很值得学习的!”尹朔气急败坏地反击,“元宁皇朝是泱泱礼仪大邦,上次,与普兰交战,居然用以海盗行径,如此不耻之事,难道还要再做吗?”
      康焓却没有动怒,只是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道:“尹相认为礼仪大邦就应该任由将士做无谓的牺牲吗?恕末将不敢苟同,在末将看来,战法没有贵贱之分,只有成败之别,兵者本就是诡道之术,如果有必要,让海盗袭击他国,免去正式交战之名,也未尝不可。”
      尹朔不由皱眉,正想反驳,紫苏已经开口:“的确如此,可惜,元宁鲜少有海盗。”这番话紫苏是笑着出口的,也就带了几分调笑的意思,尹朔自然只能陪笑,发作不得。
      出身世代将门,紫苏自然认可康焓的想法,两国交战没有卑鄙之说,只要胜了,任何人都无话可说,紫苏在乎的只是元宁是否能立于不败之地,进而取得胜利,仅此而已,一切手段都是为此服务的。
      “尹相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可是,不是时候。”紫苏阻止了两人还想争辩的打算,“哀家没有太多的财力、人力来建设海军,大战初歇,举国上下都有要用钱的地方,海军又是初建,哀家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你们去摸索,以灵活机动配以远程火力,花费要少些,也更有效,不要说海盗行径,从来,海盗都是剿杀不尽,仅此一条,就足以让人佩服了!”海军一事就此定论。
      “但是,康将军,”紫苏转头又正色告诫康焓,“你是经略南疆军务的大将军,一言一行都是朝廷的典范,很多话是不能脱口而出的,哀家不希望外政厅因为你的关系,而焦头烂额,你明白吗?”
      “臣知罪。”康焓一时没弄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请罪是不会有错的,毕竟太后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这一点便足够了。
      紫苏微笑,示意齐朗等一会儿与他说明白,齐朗了然地低头。
      “年前能决定这些事,哀家也就可以过个好年了!尹相,韫欢再留几天吧,哀家会让她回家过年的。”紫苏微笑着转开话题。
      崇明四年的结束很平静,可是,谁也不知道将要开始的明白会掀起怎么样的倾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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