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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位父亲还真是这武将世家里的一朵奇葩,厌武喜文。之前已经交代过她了,又再交代一遍,看来还是真爱这些东西。王妈妈转了身冲着一个方向蹲了蹲行了个礼,“你回了老爷,奴婢记下了,一定会帮着姑娘收好的。”惠兰眼皮一动,表示学到了女人行的礼。
      接着王妈妈引着她挨个开箱子看,两箱子卷轴,一箱子线装书,一箱子大小不一的匣子,打开来是正宗的文房四宝那些。惠兰暗自感慨,就算她都不认识,也知道这都是文物啊文物。想她一个半文盲何德何能得到这些有文化有内涵的好宝贝,她以后可得好好学习了,不然看着这些宝贝都有罪恶感了。
      等她囫囵看了一遍,王妈妈就盖好箱子交代为首的那个男仆指挥着人把几个箱子抬到暖阁里轻轻的放好。那男仆应了,带人把东西都安置好了又向惠兰躬身一礼后退了出去。走之前,惠兰瞄见了那男仆和王妈妈交换了个眼神。
      王妈妈挥手让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牵着惠兰回了里间。她一脸的沉重,惠兰不敢开口,皱着包子脸胡思乱想着。等回过神已经被抱着坐在了床边,惠兰疑惑道,“妈妈……”
      王妈妈坐在脚踏上,“那是成守才,姑娘见得少,相必不认识他。他祖父与奴婢公爹一样都是跟着老伯爷的从战场上下来的,他父亲管着家里的大小庄子,他是老爷自小的伴当,名字都是老爷取的,跟在老爷身边听差,管着府里的外务。他们父子是老爷得用的人,最是忠心不过的。”
      惠兰点头表示收到,那是个能干的忠仆,左膀右臂般的存在。
      又说了几句闲话,惠兰上下眼皮子打开了架。王妈妈又喂了她半杯水,带着她上了个厕所,呃茅厕解决了生理问题,然后被放倒睡下了。
      心里有事,惠兰睡的并不踏实。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喊什么,她一个激灵醒了。一骨碌坐起身,一把掀起帘子就要下床。她刚着地,就疾步跑进来两个十岁左右的小丫鬟。看她已经起来了,连忙过来,一个给她穿衣服,一个扶着她穿鞋。穿衣的还安慰她,“姑娘别急,小心着凉。”
      “外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惠兰心里发慌,急急问道。
      “姑太太姑老爷、二老太爷、二老爷他们来了,正在老爷房里。李管家派人来传话,叫姑娘立时过去呢。”安慰她的小丫鬟口齿伶俐,几句话说的惠兰心惊,“王妈妈呢?”
      “王妈妈想来正在前厅安顿跟来的人吧,她是内管事呢。”这小丫头不错,年纪不大,有条有理的,是个人才。急急忙忙收拾好,惠兰被一个胖胖的中年大婶稳稳抱着往外走。
      走到半路,正遇到急急过来的王妈妈和另一个妈妈,一行人簇拥着惠兰往过赶。
      终于到了地方,门口守着李叔和成有才,见她来了,立时开门放行。
      双脚着地后,惠兰顾不得看床两边坐着的几位男女老少,疾步往里冲到床前。看着几个小时前还能和她从容对话的父亲,此刻满面清灰,连想对她笑一笑都没有力气了,惠兰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腿软的几乎要坐倒在地。感觉有人从后面抱扶住她,“好惠儿,别哭。”话音里明显带了哭腔。
      父亲眼中含泪,不舍的看着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费劲的抬了抬手指着惠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睁大了眼镜死死盯着。她身后之前安慰她的那个女声终于哭了,“弟弟放心,惠儿就是我的亲女儿。”
      闻言,父亲仿佛松了一口气,圆睁的眼睛缓缓闭上,抬起的手也掉落回床上。床上的人,再没有一丝动静。惠兰愣了一愣,抖着手抓住眼前冰凉枯瘦的大手,又看了看他的面容,终于嚎啕大哭。
      惠兰哭的忘乎所以,她的伤心,恐惧在这一刻集中爆发,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终于哭昏了过去。
      显庆五年二月,第三代襄城伯病逝,享年25岁

第二章 伤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