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节。蔡奇观说这是进京都前最后一个宿场,夜间本欲招来陪宿酒女,不过马和素来不喜此道,两人对饮一番,谈论海外诸国奇特之处,让蔡奇观连连击掌称奇。正说话间,外面数骑驰至,接着有人大声问话,宿场的迎宾小二迎出,接着闷哼数声,一个锦衣少年为首的数人大踏步走了进来。宿场主人立马跪在一旁,双手屈身伏地招呼。
马和笑笑说这人年纪轻轻,威势甚胜。蔡奇观冷冷接道,不过是个微服出巡的少年魁儡将军,他不明说他是谁,咱也不用理他。马和突然想起师父提过,胁迫姑鲁妹率众阻击他的便是足利义满的儿子,当年远游倭国时,曾削断这个恃位逞强的足利家后辈的配剑,遮莫不是此人?他低声道:『原来是一触即断的足利义持吗?』蔡奇观心想果然坏事传千里,讶道:『公子果然见多识广。不过此人可不能明面上得罪,千万小心在意。』马和叹息道:『古往今来很多纨裤子弟是不可理喻的!』话音刚结束,足利义持一拍桌,起身走了过来。
他对蔡奇观说了几句,后者也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开始翻译。
足利说道:『你小子就是李鸿渊那斯的徒弟?』
『正是,阁下有何指教?』马和皱眉的看着这嗣位不久的新任幕府将军,还是起身回答。
『当年一不小心败于你师父剑下,一直耿耿于怀。我苦练剑术,却等不到你师父再来一决高下,今天你过来也好,不知你可有胆子替你师父接招。』义持劈哩啪啦的说完。
马和脸做犹豫状道:『接你剑招无妨,只不过这彩头为何?』心想我正好要找你麻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武者求自我砥砺,精进剑术。要身外黄白之物何用?』义持不屑的说着。
马和登时坐了下来,大声啐道:『赌不起就别出来跟别人比剑吧!老子平生最瞧不起只会仗势欺人,手下没啥本事的二代祖。』蓦然想起那一肚子坏水的三师弟阿贤,不知这家伙后来到底跑去那儿了?
足利嗔目喝道:『你说甚么?』
『小爷正缺一艘海船出航,你想比剑,就拿出来彩头,不然那边凉快那边去!』马和索性自斟自饮起来。
义持大怒,转头对伴他同道而来的老者交谈了几句,老者摇摇头对蔡奇温点头示意,跟着也译了这老人的问题:『在下三条?g冬(注二),敢问公子的出得起何种彩物?』
『等值黄金。』马和面不改色的回答,蔡奇观对三条点了点头后,三条不再言语。
两人一放对,马和身形倏的一动,右手的筷子已经指在义持左边太阳穴,完成抽刀家举刀过头的义持动都不敢动,一颗汗珠留下他的鼻头。一旁护卫的武士大惊,忙拔刀就要冲上来。
马和却笑道:『这个不算,咱们再来。』退回原本的位置,义持示意武士退下,又大吼一声,斜劈对手左肩,马和犹似足不点地的幽灵般避过剑圈,闪进到足利身侧,左手挡其双手,右手的筷子又一次贴在左眼上,足利脸色苍白,对方两次手下留情,甚至一剑未发。他怆然连退数步,愤而甩出手中长刀,?频囊簧?钌畹囟と肽厩街校??盅诿婕北级?ァ
三条脸色复杂,好似要说些什么,但又把话咽回,忙跟一堆武士追向义持去了。
蔡奇观想起当初自己被义满问到如何看待义持时,还好立马说自己需潜心学问写作,不然今天倒霉的不是三条?g冬,而是自己了,北山殿英明神武,怎么会选了这么个扶不上墙的人继任将军。马和则想起燕王的二儿子朱高熙也是个一心一意逞凶斗勇,思虑短浅的家伙,两人互望一眼,心有灵犀的忍不住一起摇起头来。
蔡奇观语带批评的问道:『公子初到我国首都,又何苦刻意四处树敌呢?』
『诚如蔡兄所言,在下只是初来乍到,正要多多接触贵国领袖级的人物,但其间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对方留下错误的印象,以免让他以为我们是打不还手的懦弱民族!。』马和意有所指的正色回答。
蔡奇观对马和的印象也开始有所转变,之前感觉这年轻人一直客客气气,临场反应敏捷,但现在知道其实是外圆内刚型的人物,有些底线是触碰不得的。这样的人物在任何组织里面,肯定是会有出头的一天,若能在其尚未掌大权之际即行示好结交,将来能得到的利便无法想象,想到此处不得不佩服北山殿识人之能,短短一席话中即已拍板与马和结交。
(注一)议从日本借兵历代有之,不过大多是濒临灭亡的朝代如南宋或后世的南明,此处自是小说家言。
(注二)三条?g冬为南北朝至室町时期的公卿世家,此刻官身为右大臣,后世被评价为与其晚节不保的父亲三条公忠一样,是弃天皇倒向足利义满的公家代表人物。
【到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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