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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武道基础理论之站桩与观想[2/2页]

龙族之武圣路明非 夏天单车和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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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的言灵是炽,但卡夫卡却没有选火部,他修了很少有人走的一门武学。
      梦部:黄粱桩。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而黄粱一梦,又几度春秋。
      卡夫卡喜欢文字,热衷于想象,他可以一个月呆在家里不出门,只要有足够的书和咖啡。
      黄粱桩很适合他,不是言灵上的适合,而是个人心性方面的适合,以假乱真,编织幻境,梦部是极其特殊的一类武学,他们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九州流传有人可以梦中杀人的奇闻异事,来源正是在此。
      修习梦部的武者对于精神要求极高,他们的入门也更加困难,虽然不属于特殊传承,但在卡夫卡选择梦部后,路明非还是特别找他谈了一次,言明这条道路的特殊。
      卡夫卡是成年人了,有能力给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知道走梦部会面对什么,但仍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路。
      梦部功法很多,有蝴蝶桩,有自在桩,有逍遥桩,,而他选的,是杀伤力或许不强,但足够有趣的黄粱桩。
      修到未来,卡夫卡可以拉人做一场,以假乱真的梦。
      说起来,这种程度的武道,几乎能用奇迹形容了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卡夫卡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观想。
      黄粱桩的观想图景,是一截木头。
      乍看上去没准还会让人误以为这是木部之类的功法。
      但其实不是,仔细看,那截木头下,还悬着一只酒葫芦。
      真的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图景,很多艺术都是共通的,尤其卡夫卡还是混血种,热爱文字的同时,他还对小提琴钢琴以及素描油画等领域有所涉猎。
      混血种好像都这样,对于艺术作品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似乎龙血带给他们的不只有暴虐,还有艺术的嗅觉和优雅。
      尽管谈不上行家,但以卡夫卡的水准,复刻一截木头这种事,还不是信手拈来。
      但他偏偏就卡住了。
      甚至在第一天,他站了五个小时,愣是一笔都落不下。
      感觉落在哪里都是错。
      路师的每节课卡夫卡都听的全神贯注。
      笔记写了三个厚厚的本子,上面不只有路师的话,还有他当时的理解以及事后的灵光一闪。
      但迟迟无法落笔。
      此时听了苏茜的话,卡夫卡忽的心中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
      其实苏茜说的这些,没什么特别。
      全部都是路明非在课堂上翻来覆去讲的道理。
      但有些事就是这样。
      正如一个人八岁时读三国,十八岁读三国,二十八岁读三国。
      每一次都能有全新的感悟。
      一样的书,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不同的感悟呢?
      说到底,还不是心境变了。
      用路明非的话说。
      也就是,火候到了。
      半月来,卡夫卡翻阅秘籍五百余次。
      观摩图景不下五十小时。
      每一晚他都抱着秘籍入睡。
      梦里都是数不清的木头和酒葫芦。
      厚积薄发。
      有心人天不负。
      终于在这一刻,他心中的那枚种子发了芽。
      下午,站桩。
      路明非扫过每一个人,轻嗯了声,目光落在卡夫卡身上。
      他记得,这人修的是,梦部吧。
      半个月。
      路明非浅浅的笑了。
      不错。
      识海一词,是武道特有的称呼。
      武者以特殊的站桩姿势,作为钥匙,打开识海的门。
      然后在此刻画桩法对应的图景。
      这一行为,便是观想。
      卡夫卡如过往一样,再一次站桩。
      这是黄粱桩的姿势,自然打开的是黄粱桩的识海,路师曾经说过,站桩姿势和观想图景,两者一一对应,就好比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的道理,姿势若是乱了,观想也别想成。
      卡夫卡的动作很慢。
      他仔细感应每一个细节。
      膝盖下弯的幅度。
      双臂摆放的姿势。
      手印的松或者紧。
      脊背挺直了吗?
      心神放松了吗?
      在这一过程中,卡夫卡渐渐闭上双目。
      从内心最深处,他感到了安然。
      先是结着手印的双臂。
      消失了。
      就在这个瞬间。
      仿佛不存在了。
      感觉不到,无从感觉。
      卡夫卡没有惊慌,他只是如同一个孩童那样,好奇的,欣喜的,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双臂之后是双肩。
      慢慢的,慢慢的,卡夫卡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的身体仿佛融化了。
      只剩下意识还飘荡在这片天地。
      这是半个月以来,他最好的一次状态。
      如果他有读心术,就能听到路明非的评价。
      “入定。”
      这就是入定。
      以特殊的姿势作为钥匙,打开识海的门。
      这是站桩的本质。
      而所谓入定,便是为武者摒除一切干扰,同样一份心神,本来刻画四十笔就无以为继,入定之下,效率或许可以翻倍,同样一份心神甚至能刻画八十笔。
      卡夫卡的精神来到一片空间。
      这里就是他的识海。
      他招手,握住一支钢笔。
      很简单的样式,黄铜质地,一些地方出现磨损,显然用了很多个年头。
      卡夫卡温柔的抚摸过笔身。
      上面有一行刀刻的拉丁文。
      “送给我亲爱的小卡夫卡”
      他笑着,眼前仿佛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
      父亲。
      卡夫卡闭上眼。
      我要开始了。
      请好好的,看着我吧。
      钢笔落下。
      这是第一笔。
      黑暗被劈开,墨迹深深的烙印下来,比肩划过的地方,亮出黄金一样的光,最后归于平凡。
      然后是第二笔,第三笔,第四笔。
      卡夫卡从未有过如此刻般的奇妙体验。
      不说最开始,就算是上一次,观想图景,哪一笔不是再三沉思,哪一笔不是竭尽全力。
      而现在呢?
      卡夫卡挥动钢笔,洒脱随意,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不是在临摹。
      他就是在刻画内心。
      自己的内心。
      十笔……
      三十笔……
      五十笔……
      七十笔……
      七十七笔!
      梦部功法黄粱桩,
      观想图景为九九之数,也即,总计八十一笔。
      九九之数尽,观想图景成,修出劲力,称一句武者,此为武道之始。
      卡夫卡,只还有四笔。
      也只剩下最后四笔。
      到现在这个时候,钢笔已经非常沉重,卡夫卡感觉自己握着的,压根不是笔,而是山岳,是星辰,重比万钧。
      但他的双眼是这般明亮。
      卡夫卡不曾点燃黄金瞳。
      但的目光比黄金瞳还要滚烫。
      那是精神的烛火。
      他落笔。
      这是勾勒酒葫芦的草绳。
      还有最后三笔。
      但卡夫卡已经抬不起手了。
      他尝试,只是寸许,又是落下。
      卡夫卡的积累只能支撑他走到这里,前面的路,哪怕是入定的增幅,也走不下去。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可……难道要放弃吗?
      一旦放弃,还想有今天这样好的状态,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之后了。
      “武者修行,便是不停的超越自己,去成为那个,更好的人。”
      路师的话,犹在耳畔。
      超越自己吗?
      卡夫卡眼神坚定。
      有着崇山峻岭也自迈过的洒脱。
      握笔的手,动了。
      很慢,非常慢,但确实动了。
      他落下,七十九笔。
      半边酒葫芦。
      此刻,黄粱桩的观想图景,只差最后两笔。
      横木,草绳,酒葫芦。
      栩栩如生。
      但卡夫卡真的到极限了。
      他的身形虚幻。
      钢笔也几近消失。
      难道只能到此为止吗?
      “以武载道,记住,你的过往,你的记忆,你的眷恋和痛苦,你的不甘和向往,共同构成了现在的你的个体。”
      “而这些,也是武道的力量。”
      “什么都不曾经历的人,修不了武。”
      “走不下去时,想一想你的过去,是什么支撑你习武,你的动力是什么?到今天已经忘记了吗?”
      “如果还没忘的话。”
      “那就想起他。”
      厚厚的笔记不是无用功。
      卡夫卡牢牢记住了路师的每一句话。
      而这些话,也成了他此刻突破的助力。
      我……为什么习武吗?
      卡夫卡想起那个男人。
      那个被他唤作父亲的男人。
      他死在布拉格寒冷的冬天,死侍剖开了他的胸膛。
      但卡夫卡已经想不起父亲死时的样子。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永远都在笑着。
      他没有卓越的血统。
      没有显著的功绩。
      没有一呼百应,没有前粗后用,没有富可敌国。
      但就算是这样的他,也是卡夫卡的英雄。
      所有的父亲,都是孩子的英雄。
      “我想你了。”
      “爸爸。”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
      宽厚的手掌覆盖上他的手掌。
      “小卡夫卡。”
      那个男人的虚影发着光,笑容一如既往。
      “小卡夫卡是男子汉了!”
      “男子汉可不能哭鼻子。”
      卡夫卡愣愣的注视那个男人的侧脸。
      青灰色的胡渣,扎脸上一定很疼,浓眉毛,目光轻快,像是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情能给这个男人造成困扰。
      “来,小卡夫卡!”
      父亲嘴角微微上翘,那是哄孩子入睡时的笑,是这世上最温和的笑。
      他对自己的孩子说。
      “爸爸教你画画。”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他们住在挪威的小屋。
      父亲和他坐在地上,两个人在纸上涂鸦。
      “爸爸你看,我的画!”
      “喔,让我瞧瞧,我的小卡夫卡都画了什么!”
      “你看,这个是我,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
      “我的小卡夫卡真是个天才,画得太棒了!”
      你的过往,你的眷恋,你那些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事。
      都将成为,你的力量。
      “好的,爸爸。”
      “我们一起。”
      八十笔!
      酒葫芦的最后一笔,补完。
      到现在,卡夫卡的观想图景,已经完成。
      横木,草绳,酒葫芦。
      一模一样。
      但!
      但是!
      八十笔!
      这只是八十笔!
      梦部黄粱桩的观想图景,为九九之数。
      一笔也不能少。
      少了就不成。
      可图景明明已经完成,这最后一笔,又该落在哪里?
      卡夫卡却从容依旧。
      他笑着对父亲说。
      “其实,我已经忘了您死时的样子。”
      “就像您很久之前说的那样。”
      “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复仇对我来说太难了。”
      “因为我知道,就算杀光所有的死侍,您也不会复活。”
      “所以复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卡夫卡轻轻的说。
      “爸爸。”
      “从一开始,我就只是。”
      “想回到那一年,在挪威的小屋。”
      “一家人在壁炉前取暖。”
      “我真的好想。”
      “再听你讲一次,您和妈妈的故事。”
      他落笔。
      那是横木之上。
      也是黄粱之上。
      黄粱之上有什么?、
      自然是,黄粱一梦的人。
      他人看不见,只因为,。这人还在梦里。
      黄粱一梦,几度春秋。
      “爸爸。”
      “我很想你。”
      观想成,劲力生。
      卡夫卡徐徐睁眼。
      路明非笑着向他伸出手。
      “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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