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睡觉,逗她开心,捧她恨不得捧到天上。
爹爹常说清愁性子急,要风是风,要雨是雨,一张嘴伶牙俐齿的,没人能讨到便宜,每每爹爹叹气,总要带一句,哎,还是你惯出来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眼泪悄悄涌了上来,令我不得不别过头去,生生忍了回去才敢继续拨她的肩膀。
“我不在时,你多和虞姐姐走动,你待她要如同待我一样,知道吗?”
清愁抹泪道,“你不要我就罢了,作什么一幅又狠心,又舍不得的模样。”
“我就算唤她一声亲姐姐,她难道还能改名儿叫做乔清华不成?”
“我哪里不要你了?我从咸阳回来,就来接你啊。”我心酸道。
清愁哇地一声大哭,更是止不住了,“我是怕你不接吗,我是怕你——。”
她又不说了,“你要是不回来找我,我就去找你,不,不行,我,我要先把那些害你的人统统杀光,再去找你,我,我要和爹爹告状,你听到了吗?”
我连连点头,所有的话语皆埂在喉头,泪雨连珠。
“我听到了。我们家丫头喊我回家,千山万水,姐姐皆会一一淌过来,与丫头团聚。”
我抱了她最后一次,把她留在了豫州,一个看起来满是禁锢和威胁的地方,可是,我也在这里为她留下了我最信任的两个人啊。
我知道,有他们在,有他们在,清愁就在。
我怎么舍得让她成为筹码呢?筹码从来不是清愁,是我自己。
咸阳之行,即日启程。
同行的有,易琛,慕椋,阿礼,还有破晓,再加上数不清的连面也没见过的高手暗中随护,有了豫州的庇护,果然一路无事,很快便抵达了咸阳。
入城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洒在城墙上,很大程度上调和了这座旧城的无情和严酷。
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加上我刻意将有关咸阳的记忆封存起来,我以为我早就忘了这里的一切了,可是,当我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一步一步踏过曾经熟悉的街道时,我才发现自己没有一刻将它们放下过。
只是如今,我敢直面这座血腥沉重的城,它看起来再干净,再祥和,我也能深深感受到它被岁月掩盖过的浓重的血气在嘶吼,翻涌,发生过的事情,只会被不断提起,谁也不能忘记,谁也不敢忘记。
我堂堂正正地回到这里,冷眼瞧着身边的一切,胸腔中只存了一个念头——我是来寻仇的。
寻仇的人,什么也不怕,寻仇的人,不曾准备后路。我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过,精心设计过。
从我得知公子惨死的真相,我便再不是从前的我了。从前他的死对我来说是伤疤,是遗憾,是不敢提起的梦魇,我只恨东秦。可是他因八方密卷而死,我便恨上了所有人,是血海深仇,是他们的人头也填不满的罪恶,是一刻也不能平息的怒火。我对天下的鄙夷,从心底生根,从眼睛里跑出来,化成了一柄冷血的利剑,我要用这柄利剑,斩断他们贪婪的妄念。
痴心妄想!
八方密卷,哼,你们也配!
“少将军,椋哥哥!”破晓拍马忽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我也早就注意到了眼前这副熟悉的画面。
“哼!”阿礼在旁边已经按住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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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熟悉的一幕重新发生了,只不过这次围过来的,不是陌生的秦军将领,而是我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令其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的当世奸佞,邓高。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
这么些年了,他居然还是如此风光得意,以至于我在他梳得油亮的头上找不到一根白发,而他笑起来,却更加狡猾和惹人厌恶了。
第七十章 八方密卷(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