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韩信没有回话,反而面色更加凝重,用鼻子长呼了一口气,继续骑马往前方大步奔跑着,就快跑出这片林子了。
不一会,迎面走来了几位出城的百姓,衣着整齐、面色轻松,有的背着包裹,有的挎着篮子,和平日的状况几乎没什么两样。
韩信从他们身边飞速跑过,随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回头眯着眼睛朝几人观察了一番,眉毛都快打结了,口中的杂草被顶得老高。
突然,韩信一下瞪大眼睛,仿佛着了魔一般,表情极度慌张。
“全军停下!”韩信高高地举起长戟,向身后的将士示意,同时勒停了马匹。
此时已正好跑到林外,一片宽敞的草地,长安城就在眼前的不远处。
“韩兄,怎么了?”钟离昧紧跟着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
韩信的两眼紧盯着前方,长安城的城门大开,守门兵和城墙上的哨兵们都毫无异状,笔直地站着;零星地有百姓从城内走出来,个个举止悠闲。
“城中若有变故,士兵和百姓怎么会如此轻松?”韩信缓缓地将视线转向了下方的草地,一根根青草正随着微风轻摆,看起来毫无抵抗力,他轻声说道,“我韩重言……中计了。”
“嗯?”钟离昧半眯了眼睛,斜视着韩信。
韩信的眼珠从左至右,再从右至左,来回了几次,似乎是在查看,查看着周围的大树、草丛、巨石,仿佛在它们后方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让人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此刻连一丝微风都没有,附近安静得都能听见士兵那错落的呼吸声,包括韩信自己的,他定格了视线,直直地望着长安的城门,一动也不动,宛如被石化成了一座雕像。
许久之后,他松开了嘴角,那根杂草落了下来,在空中不规则地飘动,缓慢地降到地面上。
“传令下去,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违抗我的命令。”韩信扭过头,跳过了一旁的钟离昧,向身后一个骑兵轻声吩咐道。
“主公,你这是何意?”骑兵问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不必多问,你只管传令,顺便……”韩信的话停顿了,犹豫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顺便下令撤军吧。”
“主公!为什么……”骑兵非常不放心,想问个究竟。
“闭嘴!你现在就打算违抗我了?”韩信表情严肃,加重了口气。
“属下不敢。”骑兵立刻低头作揖,随后调转了马头,向士兵们传令。
所有将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更多的则是为自己的统帅表现出了不安,他们都跟了韩信很久,出生入死、情谊深厚,甚至在他们的心中,韩信才更配得上皇帝的称号。
军队开始调转方向往回走,韩信跟在了最后边,低着脑袋,嘴角向下垂着,看起来十分丧气;钟离昧走在一旁,不断用眼角盯着韩信,眉头收得紧紧的。
走回树林都不足百米,周围便传出了一些动静,似乎是脚步声夹杂着抽出武器的声响,显然早有人在此埋伏了。
韩信的将士纷纷停下脚步,感到一股杀气正在袭来,悉数握起刀剑,转身面向周围,时刻准备开战。
“把武器都收起来。”韩信平静地下令,语速十分缓和,仿佛正在叹气,让人不觉得他有任何的战意。
“主公!这?”有骑兵问道,表情并不疑惑,反而是不忍,他明白韩信已经决定接受命运,放弃抵抗了。
“收吧。”韩信向骑兵轻轻抬了一下脑袋,说得毫无气势,随后转脸对着一旁的钟离昧,两眼冰冷得仿佛瞬间能把对方冻住,“钟离兄,你……以为自己可以就此如愿以偿了?”
钟离昧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勒住马绳向后退了两步,同时扫视着面前的韩军,将士们个个猛然扭头看着他,眼神很快由惊讶转变成了凶狠,咬牙切齿。
“别轻举妄动,都待在原位。”韩信朝将士们随意地挥了下手臂,以便阻止他们萌生的杀意。
不一会,樊哙面带微笑,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领着一大帮士兵从四面八方的树林中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韩侯。”樊哙骑在马上,走了韩信跟前停下,身子往前倾,手肘架在了马脖上,满是嘲讽的语气。
韩信没有答话,昂首望着上方,高耸的大树枝繁叶茂,透出来的天空是那样的碧蓝,这本应是一个给人不错心情的天气,但韩信现在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他即将成为一个阶下囚,所有的封赏和欲望都会付诸东流,仿佛此处的蓝天也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
钟离昧见樊哙率军前来,神情如释重负,立即勒转马头,跑到了樊军阵中。
“卑鄙小人!竟然出卖我家主公!你当日走投无路,全靠主公收留你!”韩军中有骑兵开口对钟离昧大声骂道。
钟离昧一言不发,低头看着地面,面露一丝惭愧。
“他有难言之隐啊,哈哈哈。”樊哙大笑起来,对着韩军说起了原由,“我俘虏了钟离将军的士兵,为保他们平安,这才投奔了韩侯,全是陛下安排的。”
“少废话!我的将士现在何处?”钟离昧突然愤怒地对着樊哙大吼。
“陛下恨透了楚军,你以为他们真会平安无事?”樊哙轻蔑的看着钟离昧,歪着嘴巴说道,“哈哈哈,顺从者入牢,反抗者已斩,你呀……是见不到他们了。”
“混账!”钟离昧一听,怒火中烧,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抽出砍刀就朝樊哙挥去。
“钟离兄小心!”韩信大喊一声,可已然来不及了。
钟离昧身后的樊军中,有几个弓箭手同时射出利箭,贯穿了他的胸膛,顿时鲜血直流、疼痛难忍,砍刀也松手落下来。
第一百零二章 中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