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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秦王[2/2页]

嬴下乱世 老刘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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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询问蒙恬。
      “按律已斩。”蒙恬回答,带着强烈的惋惜,“陛下,臣以为定是赵高蓄意谋害,冯丞相对大秦一直都忠心耿耿。”
      嬴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知道了,你下去吧。”随后面向扶苏,“扶朕起来,朕想去大殿。”
      “父皇,御医说你可能是过度劳累,静养静养再下床吧。”
      “既然是劳累,那便大可不必担心,过来扶朕。”嬴政已经将身子坐起。
      送至门口,嬴政便让扶苏退下了,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大殿里走着。
      那口满是伤痕的铜鼎上还插着那把利剑,嬴政单手握紧剑柄,背身要抽,却怎么都抽不出来,改换成正面直抽,依然不行。
      之后他用左脚踩上铜鼎,双手紧紧攥住利剑,整个身体往后倾倒,牙齿咬得直响,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一下清脆的摩擦声,利剑终于被拔出,但嬴政却大步地后退了数米,重重地撞在了龙柱上。
      随着急促地喘息慢慢缓和,嬴政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龙柱与地面的连接处安装着一个双层的圆盘,上面标注着刻度。
      嬴政趴在地上,吃力地转动圆盘,将刻度移到了特定的位置,突然,地下发出了石块间相互摩擦的声响,听起来十分厚重。
      不一会儿,龙柱正东方向的地面下沉了好一大块,露出了阶梯,可通行至地下。
      嬴政摇晃着站起身,拍了拍衣裤,即使并没有什么灰尘,随后顺着阶梯,往地下走去了。
      ……
      子婴手持一把木剑,在嬴政身边,有模有样地跟着他挥舞。
      一个侧身直刺,嬴政又持利剑朝铜鼎插去。
      一声尖锐的碰擦,利剑顺着铜鼎的弧度,只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嬴政却因为反弹出的振动,差点连剑都没握住。
      他看着铜鼎,发现任何一处都比这道划痕要深得多。
      “大父!别总是打鼎啦,和我对战吧!”子婴说道,同时摇晃着嬴政的衣袖。
      嬴政将视线转向孙子,正朝自己露着天真的笑容。
      “好!来吧。”嬴政挺起肚子,双手插腰,也像个孩子一样。
      假模假样地打闹了一会,嬴政突然倒地,把孙子吓了一大跳。
      子婴丢掉木剑,跪在爷爷身边,双手使劲地推着。
      “大父!大父!你别死!别死!我不是故意的。”子婴以为自己不小心刺杀了嬴政,大声地哭了起来。
      突然,嬴政抬手一把抱住了子婴:“哈哈哈哈,乖孙,大父不会死的,大父会看着你的父亲当皇帝,再看着你当皇帝,之后还有你的子孙。”
      “大父你装死!你骗我!哼!”
      见嬴政不停地在笑,子婴也不再扮生气,跟着笑了起来。
      “大父!如果你不会死,那就一直当皇帝呀,为什么要给父亲和我呢?”
      嬴政略微思考了一下,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了赵高的声音。
      “陛下,出城祭拜的时辰到了。”
      嬴政收起笑容站起,没有回头,背对着赵高。
      “知道了。”
      说完便迅速转过身,一把抓住了赵高的衣领,将他从弯腰的姿势拽成了直立,赵高惊慌失措,却又不敢抵抗,看着嬴政歪斜着脑袋将脸凑近。
      “朕听说冯去疾把你给咬了?”
      “是、是的,陛下。”
      “朕知晓你精通律法,也知晓你为人奸险。若不是先王愧对你宗家,把你这阉人托付于我,你绝无可能活到今天。”
      “陛下!千、千万别听信他人的谣言。臣可是一片忠心啊!”
      见赵高已双腿颤抖,嬴政便缓缓放开了他的衣领。
      “出发。”
      ……
      在咸阳城以东约二十里,是大秦皇族祭拜先人的地方。
      那些墓碑的主人是从战国时期建国以来,大秦的诸位帝王、皇室宗亲,以及有着不朽功勋的文臣武将。
      在仪式化的吹奏、祭舞和集体叩拜之后,嬴政独自来到了墓群深处,有一片单独划分出来的区域,那里只屹立着三座墓碑,除了嬴政,其他人均不得擅自走到这里。
      这三座墓碑分别属于先王嬴异人、前相国吕不韦,以及嬴政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夏玉房,她的墓前总是撒满了桃花。
      每次出城祭祀,跟随的族人和文武百官全体俯身下跪,只有嬴政一人始终只是低头站立,从不跪拜,而且未流过一滴眼泪。
      在低头祭拜了先帝和夏玉房之后,嬴政缓步走到了吕不韦的墓前。
      渐渐地,他浑身开始颤抖,眼眶中感到一股热流将要涌出,双膝慢慢地地跪到了地上。
      嬴政俯下了高傲的身躯,额头紧紧地贴在了地面,忍着没有落泪,只是默默地闭着眼睛,默默地跪了很久很久。
      一缕阳光洒在了嬴政背上,他觉得很暖很舒服,金色的冠冕被照得闪闪发亮。
      ……
      回城路上,嬴政坐在轿撵里,轿夫抬得左右摇晃,令他有些头晕。
      “停轿!”嬴政对外喊。
      轿夫没有停下,而且外面无人应答。
      “朕说停轿!”嬴政又喊了一遍,把声音放得更大了,结果依然无人应答。
      嬴政既愤怒又疑惑,伸手向一侧的帘布撩去,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帘布,而帘布只是随着晃动轻摆,没有丝毫额外的动态。
      仔细一看,自己的胳膊穿透了衣服,呈半透明状。
      嬴政吓得从榻具上弹起,更令他惊讶的是,不仅手臂,整个身躯赤身裸体,都已呈半透明状,而且竟然穿过了轿撵的顶盖,漂浮在半空,他看到周围的随从都依次向前走着,完全无人知晓自己出现了如此巨变。
      又高声呼喊了几下,依旧无人听到,嬴政不知所措,瞪大了双眼四面环视。
      他在骑行的人群中找到了扶苏,本想下地奔跑,没想到意识带动身体,竟迅速地飞了过去。
      嬴政无法触碰到儿子的身体,也无论自己怎么高声呼喊,他都是无动于衷。
      看着坐在扶苏身前心爱的子婴,嬴政感到无比绝望,不禁渗出了的眼泪,眼泪却在瞬间化成了一粒粒光点,直向天空飘去。
      随后他又飞回轿撵,看到自己的肉身正坐在轿撵的榻具上,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嬴政企图将灵魂再放回到身体,可尝试了许多次,均告失败。
      他终于明白,肉身已死,灵魂出窍了。
      ……
      赵高走到轿撵旁,示意停轿,“陛下,该吃果品了。”
      轿撵内半天没有动静。
      “陛下?”
      赵高抬头看了看轿撵,走近了些,又大声了些。
      “陛下?”
      依然没有动静,周围的人都互相看来看去,脸上写满了疑问。
      蒙恬见情况有异,下马跑来,直接掀起正面的帘布,惊讶地看到嬴政瘫坐在榻具上,脑袋歪在一边,面如黄土,毫无生气。
      “御医!御医!”蒙恬一边高喊,一边将嬴政抱出轿撵。
      扶苏带着子婴闻声赶来,紧跟其后的还有二皇子胡亥。
      蒙恬跪坐着,单手托住嬴政的后脑,身体平放在地上。
      一个年轻的御医匆忙赶来,用手指在嬴政的鼻下探了探,突然紧张地往后一缩,随后又把住了嬴政的脉门,不一会便像触电了一样惊慌地将手抬起。
      “陛下已无气息,也无脉搏,小人以为……”
      “陛下归天啦!”一旁的赵高突然下跪高喊起来。
      子婴听到后当即大哭,众人则纷纷开始跟着下跪。
      蒙恬瞪大了眼睛,怒喊:“大胆阉人!休得在此胡言乱语!”随后抬起一脚将赵高踹出了老远。接着用腰带将嬴政的身体和头部稳稳地固定在自己后背,骑上马便朝皇宫飞奔而去,扶苏带着子婴紧随其后。
      赵高吃力地坐起身,表情扭曲,低头捂着左胸,正是刚才蒙恬踹中的位置,看来不是一般的疼。
      胡亥跑来将他扶起,他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在迅速调整了呼吸后,赵高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便推着胡亥上马。
      “二皇子,事关重大!赶紧去皇宫,追上他们。”赵高慌张地说。
      “好,好。那你呢?”胡亥眼睛红红地问道。
      “我随后就到。”
      “父皇不会真的归天了吧?呜……”
      “先不着急哭,二皇子。赶紧先去,快呀!”
      赵高和胡亥都依次骑上了马,朝皇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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