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爱恨有理由
婚后的老队长，虽然有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但是，对闻泉和闻萍兄妹俩依然是关爱有加，尽到了一个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甚至比对自己的三个孩子还要好！
有一件事可以说明这一切。
为了让闻泉和闻萍兄妹俩上学，老队长自己的三个孩子都没有上成学，读书最多的是老大蔡明戎，也仅仅是读完了小学，上了半年的初一；蔡明义读到小学四年级，跟人打架，老师批评他，他负气不上了，老队长也就没有管他；对于蔡明秀，老队长认为，女孩子读书再多也是没用的，将来拌饭吃了，仅仅让她读到小学二年级，便不让她继续念书了。为这事儿，蔡明戎和蔡明秀兄妹俩恨死了他！同时也恨死了闻泉和闻萍兄妹俩！
因为父亲不但供闻泉读到了高中，考上了大学，还供闻萍念完了初中。自己是他的亲骨肉，他却不让继续念书，下学帮助他干活！
其实，这也怨不得老队长，因为他跟罗桐花结婚的时候，已经四十三了！跟罗桐花一起风里来雨里去，养活了两家一共五个孩子，供闻泉和闻萍兄妹俩读书，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精力。
在闻泉读完高中考上大学的那一年，他已经六十岁了，长年累月的重体力劳动，早就压弯了他的腰，走路腿脚蹒跚，脚都离不开地面，人家砖窑场的老板都不让他去做工了，生怕他出现什么差池！
没有了砖瓦厂的额外收入，他依靠什么去供养闻泉读大学，怎么供养自己的儿子读初中，怎么供养女儿读完小学？其实，在闻泉考上大学之前，他已经把儿子和女儿的学业中断了，目的就是减少开支，集中力量供养闻泉一个人上高中。
可是，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实在太高了，已经超出了一个农民的承受范围，偏偏砖瓦厂嫌弃他不让他做工，他怎么去跟闻泉说，难道去告诉他，自己已经老了，已经是一个废人，这不是让闻泉更加瞧不起吗？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就像当初供养闻泉一样，不做任何的解释，他想着，闻泉大了一定能理解自己的苦衷的！可是，他错了，闻泉不但没有理解他，反而还恨上了他，觉得是他不愿意继续供养自己读书，是他迫使着自己的妹妹嫁给了邻村开大车的那个货车司机的瘸腿儿子！是他亲手毁了自己和妹妹的人生幸福！
老队长在误解和郁闷中苟活了五六年，这期间，他不停地生病，不停地咳嗽，有时候，一咳就是十几声甚至几十声，脸颊涨红，眼睛暴突，喘息都很困难。他知道，自己的病是生病后舍不得花钱落下的病根，也许自己的大限已经不远了。
就在闻泉衣锦还乡的那一年，老队长病得更厉害了，他依然忍受着病痛，邀请闻泉回到那个他从来没有踏足的家中，让他失望的是，闻泉严词拒绝，态度极其坚决。闻泉走后不久，老队长就溘然长逝，永远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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