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大半个月了吧?就这么一直睡了吃、吃了睡地在家里混吗?”廊上,魅声如蝶盘旋、舞蹈。
是向薄筝!
阮秋睁开眼,望着高不可攀的天花板,暗想她来做什么呢?看笑话?不,我不够看的。表达同情?毒舌岂会有那种多余的情感。那么,她此时来访,究竟要谋划些什么?
“姐姐您也不能只是一味地迁就、惯着她,毕竟这么大的姑娘——”
“我本就怕冷风,又不能久站,就不陪你了。”
“瞧您,又不搭理我了。不如去您那绣房里接着唠唠,顺便还能见识一下您的苏绣手艺。”
“并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值得起‘见识二字的佳作。”
“那是您谦虚。刚刚我可是亲见了您给云音肚子里的宝宝绣的小肚兜儿,啧啧,真是巧夺天工的好手艺。”
“好了,带你过去就是了。只是秋儿才刚睡下,你就别进去扰她了。”
“知道了,放心吧。”
渐渐的,一前一后的柔软脚步声渐远了。阮秋艰难地起身,小心翼翼地开了房门,倚立于门边,望着空无一人的幽深的廊,眼中闪现些许伤感,心中惦念着母亲,怕她被向薄筝算计,却又怎么也迈不开跟过去一探究竟的步子。
“秋儿,怎么起来了?快别这么站着了,廊上有扇窗子总是关不严实,瞧这凉风漏的,得赶紧让你哥差人来修。”
她点头应着,将嫂子让进房里,两个人亲昵地坐在床边,阮秋不由地伸出柔软好看的纤手,轻抚向云音微凸的小腹。“宝宝,我是你姑姑。”她喃喃细语。
“嗯,其实你摸到的都是我肚皮上的肥肉而已。”云音羞涩而幸福地笑着,忽而,察觉到阮秋眼中潜藏的伤感,便又紧忙收敛了笑意,低头不语了。
“嫂子,我想明日就回尔湾。”窗外,摇曳着渐入佳境的醇美景色,她想,已经歇够了,该上路了。
“秋儿,我不知该如何劝你。无论如何,你该明白,你在家的日子,总是这个家最圆满的时候。”
多么善良温暖的话啊。阮秋抬眸,与嫂子四目相对,自默默无声里,读一句珍重。
傍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和睦融洽的晚餐,萧爷得知心爱的女儿又要走,免不了有些伤感。“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你此时回去,怎么说呢?真的不太好。”
“那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整理妥当了就会回来。”
“行吧,别太勉强自己,慢慢做,不急。”他忽然哽咽了,轻声说:“我吃好了。”便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阮秋望着父亲的背影,喃喃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也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潜藏着一头熟睡的厄运狮子。不知何时,它便会醒来,在如海的生活里兴风作浪。然而,它总会在人类永不言败的抗争里,渐渐虚弱、颓唐、安详,再陷深眠。
夜渐深,风渐弱,无月无星,满天祥云。她默默写着日记,悼念那被厄运狮子无情吞噬的珍贵爱情。
——至少,他走之前,曾来看过我,尝了我唇上的甜。还说,那块锁着身世之谜的手表已寄给了吴经理,希望能物归原主,从此也就与抛弃他的亲生父母殆尽恩怨,相忘于天涯。虽然,当时的我正困在深眠里,无思无梦地痛苦着,然而,那一切我都记得,永远不忘。此刻,我愿他——曾经在漫长岁月里无比珍爱我的他——以心之警醒,震慑那头厄运狮子,逼它怯懦,促它归享永不再醒的深眠。
清晨,微雨,阮秋坐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车子里,去往既熟悉又陌生的机场。“无论如何,见你还了魂,准备滚回尔湾了,总觉得是一种进步,也但愿别有反复。”见乘客毫无反应,他又感慨起来:“这人生啊,真的如梦一场,下一秒是喜是悲,真的无法预测。但你总不能停滞不前吧?”他觉得乘客应该开口说点儿什么了,可是人家依然没有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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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瞬息万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