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过去少女是什么样子的,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时间去想自己那个富有的堂姐如今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唯一记得的,是每日黄昏,抱着孩子等在家门口等着丈夫回家吃饭,已经微微驼背的男人挑着担子出现在巷尾。孩子们欢呼的朝爹扑去,小女儿抱着爹的腿,儿子则去翻箩筐,若是发现了一些新的小玩意,就会高兴得跑回娘身边,每到这时候,她就很幸福,至于年轻时曾纠结爱不爱阿宽这件事,早就如掉入海里的水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一会,阿宽回来了,又坐回饭桌。
张小喜责怪丈夫不说一声就把客人带回家,她什么都没什么东西好招待,若是早说了,她肯定还能把菜色做得更丰富。
“也是偶然遇上的,他要去边疆应征士兵,路过的。”
张小喜吃惊,去随军的话,可保不准能活着回来,这何苦?
阿宽意味深长道:“他这个人,虽然现在发迹了,但终究最介意自己当初仆人的身份,他要去随军,可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彻底摆脱出身。”
张小喜摸着手腕,越发不懂陶先礼在想些什么,她忽然发现,自己从未弄明白对方的想法过。
阿宽继续喝酒,兴许是高兴,他喝得没截止,等孩子去睡觉了,他还在喝,嘴里絮絮叨叨的。
就在这时,张小喜听到了堂姐已经改嫁陶先礼的事,刹那间,当年窥见两人偷偷亲吻的画面随着复杂的心情狂涌而出。
她不是嫉妒,只是想起那两人曲折的情,觉得很悲伤。
但很快,随着喝醉丈夫的胡言乱语,一件陈年往事就这么被翻了出来,她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丈夫开开合合的嘴。
小女儿又哭了,她置若罔闻,被恐惧笼罩着。
隔天,阿宽醒来,发现妻子昨天晚上并没有驱使驴子拉磨,这就意味着今天没有豆腐卖。
张小喜躺在床上,神情憔悴的的说很不舒服,阿宽也被那苍白的脸色吓到,自个到院子里拉磨去,还煮了稀饭给孩子吃。
隔天,阿宽一早就挑着担子出发,张小喜摇醒大儿子,让他照顾小女儿,然后收拾一下,捧着个小包袱就出了门。
市场热闹,她很快就找到一个帮忙写字的,她在摊子前徘徊了一阵,终于凑上,先打听了写字的价钱,后又不放心,谨慎问:“你写的东西,不会告诉别人吧。”
谈好价钱,人家要开始写,她又害怕,不敢将听到的话说出来,收起包裹匆匆离开。
直到又过了一个月,她终于找到了个可靠的对象,是个会写字的丫鬟,在大户人家帮忙时被姨奶奶毒哑赶了出来。
能赚一点钱,她很乐意,张小喜也放心将那可怕的真相说出,当握着那一封信时,她的手在发抖。
丈夫已经要回家了,还没生火做饭,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跑到驿站去,扯着人好几次确认,确认一定会把信送到,这才郑重其事的把信交出去。
她回到家,产生了一种奔跑百里后的脱力感,边烧火做饭,边祈祷那信送得快些,再快些!
第32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