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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说不好会发生什么。”接话的是穆老爷,他让陶先礼坐在身边。
      穆夫人知道陶先礼这趟出去是倒卖牛去了,买牛的银子应该是那死去的姑母的遗产,谁都在说那姑母其实有钱得很,只是平日故意省吃俭用罢了。
      陶先礼买牛不仅没和穆家借一个子儿,而且期间还帮着处理很多生意上的事,穆夫人也认为这个小伙子很能干,于是带着良童也坐了下来。
      “这是?”陶先礼扫了一眼。
      “我的孩子。”穆梳直勾勾的盯着他,毫不在意这样的直视于男女来说多少有些不妥当,像告诉任何人那样重新将那悲惨的事件重新复述了一遍,任何一个所知道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就是这样,那个叫阿牛的仆人杀了我的相公,用他的箭狠狠的刺穿了胸膛,那天正好是秋分!”
      就是在说话的时候,她也紧紧盯着陶先礼的眼睛。
      陶先礼并没有大惊小怪,他只是回望着,用一贯的语调道:“秋分前几日我也路过那地。”
      他并不浮夸的表情,一贯的语调。甚至主动提及那日路过的事,穆梳心里的石头才重重放下。
      这时她才开始重新注意到面前的男人,白皙的面庞晒黑了些,线条也不似以往柔和,嘴唇总是抿得紧紧的,眼窝凹陷,却见不到血丝。
      他就是以这副严峻的表情听完了穆梳的话,但当穆梳声音又地上些许哽咽,他那紧抿的唇慢慢的松开,似乎配合着她的语调呼吸着,也不再坐得直挺挺的,靠着椅背,身子微微弯曲,等穆梳把该说的说完,他的同情与怜悯都快溢出了眼眶。
      穆梳始终用审判的眼神盯着他,却逐渐相信他不是杀人犯,相公的死与他无关。
      陶先礼只坐了一会,从穆老爷的嘴里也得知良童的来意,临走时他从怀里掏出了一节竹蜻蜓,又陪着良童玩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谁都知道陶先礼做生意赚了一些钱,回来后,他不再在穆家做事,雇佣了阿宽帮他跑货,自己就留在吉祥镇里处理生意。
      突然有一天,他拿钱要买下陆谨在世的一些田地。
      陆谨去世后,除去将来要留给良童的那份遗产,穆梳也分得一份,她并不稀罕靠着亡者的遗产过活,光是看着,她的心就翻来覆去的搅着痛,她托人卖出一些田地。
      尽管出售的价钱不高,但有钱的富人老爷们又忌讳这是死人手里的东西,不忌讳的普通百姓又买不起,便一直耽搁。
      陶先礼身边还跟着一个朋友,他特地给穆梳介绍,道此人叫郭策,经常在几个镇子来回的做生意,两人志趣相投。
      陶先礼忙着土地的事,郭策便与穆梳攀谈,谈及陆谨,自然要说道阿牛。
      郭策道他经常在镇子里来回跑动做生意,也听得一些闲言细语,那阿牛善赌,将老父留下的家产都输个精光,只好帮人看房子。
      前不久乡下经常有人家丢东西,阿牛潜逃后,债主无处讨债,只好进他屋,想找些值钱的,却从床底下捞出不少东西。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周围镇子里的人还有说,看见他往西边逃窜,和一堆流寇在一起。”
      穆梳静静听着,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

第23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