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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下人将长摆在庭院,婢女将佳肴摆在长桌上,中间便是由穆梳亲自料理的鱼。
      虽然此时穆梳珠光宝气的站着,但在陶先礼想象里,她便是挽起袖子狼狈捉鱼的小女子,见着人此时神情严肃,再和今日在厨房里的娇俏模样一对比,他也不再把面前的人当成高高在上的东家,甚至跻到她身后,也带着笑意。
      管家恰好见了,轻轻呵斥,让他规规矩矩的回到下人堆去。
      穆梳轻轻一瞥,表情淡然,在陶先礼的心里却又变成高高在上的东家,他又退回人群里。
      同在府衙里帮工的下人阿宽悄悄拐了他一肘子,示意他到下人住的院子里。
      府里的下人都聚集在前厅,后院空荡荡的,院子里架着一口锅,沸水咕哝着,门把手上拴着一只耳朵缺了一块的黑狗。
      “那些又什么好吃的,狗肉才是人间美味,等下放血红枣枸杞,大火一顿,别提多香。”
      陶先礼心情好了些,掏出几个铜板,“再来点酒?”
      “就你最上道。”同伴笑嘻嘻的接过,兴致匆匆买酒去。
      喊他吃狗肉的阿宽可是镇里最抠门的,平日里买个烧饼,都要老板把蹭在案板上的芝麻粒还来,唯独对陶先礼大方得很,今天吃狗肉也只喊了他一个。
      这是陶先礼自认为完全不输富人的交际能力,他有自信,只要一起喝上几回酒,他就能让对方掏心掏肺。
      拴在一旁的狗不断吠叫,若是被他人发现,还得解释一番,他从怀里掏出点心丢过去。
      黑狗只是嗅了嗅,似乎察觉命不久矣,眼眶湿漉漉的,眼眶下的毛发都被泪水黏成一团,喉咙不断发出低低的哀鸣。
      陶先礼盯着姜片在沸水里上下翻飞,起身解开了绳子,拍了拍狗耳朵上,“去吧。”
      阿宽带着酒回来,听黑狗咬断了绳子跑了,那叫一个恼怒,却只能作罢,谁叫狗跑了呢。
      绕了一圈,两人都饥肠辘辘,只好又回到前厅。
      前厅热闹得很,左邻右舍坐满了院子,吵闹声就没停止过,穆夫人冷着脸站在一旁,因为这些街坊带来的小童果真折了花园里的花。
      下人们自然是坐在一桌的,喝到半响,穆老爷拿着酒盅过来了,喝了一口下人的酒,略显醉意的砸了砸嘴,把手里的酒盅递过去,勾着陶先礼的肩头。
      穆夫人远远看着丈夫的醉态,又不愿意上前去和那些醉得东倒西歪的下人打交道,心里愤愤不平。
      人就应该有架子,这世界生来不平等,有的人是穷人,有的人是富人,不管富人和穷人,都应该在属于自己的方格里好好生活,不应该越出方格的界限。
      她恨恨的看着丈夫,心想这就是一个不愿意在方格里好好生活的例子!
      看到女儿端坐在座位上,她又宽心了许多,谢天谢地,虽然女儿和他父亲有点像,在下人面前不太有威严,但所幸还是听话的,从小男子应该学的任何学识,她一点也没落下,都是按照家族里那有权有势的亲戚家里对孩子的培育一样。
      她的女儿,一定能说门好亲事,嫁的一定是个达官贵人,完全配得上!
      想到这,穆夫人急切的想要和女儿在一起,她让穆梳来到自己身边,搀扶自己回屋去,不再理会穆老爷。
   

第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