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回忆这些的时候,纵使他已成长为一个男子汉,然而那些辛酸、绝望与悲苦像那植入心底的藤萝,攀攀绕绕着那殷红的血液,永远除不去。
他不是没有想到过死,如果死能解决一切的话,那么死于幼小的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于是那一次他匍匐着爬到山巅去,他爬到山崖的口上,从那里滚下去会不会就此长眠不醒了?他站在山顶对着群山大声地问着“为什么?”
遥遥远远的回音不间断地在他的周围响起“为什么,为什么?”像他的声音又不像,随风轻轻地送入他的耳中。
风一吹,他顿时清醒了许多,看着那深不见底的谷底,再看看那崖壁上布满的荆棘,他就这样胆怯了。
他又扭转头,用两只手从山上爬了回去。
等他爬到那栋小草屋的时候,他的手上破了皮,混着泥土,看不出那是黑色的泥块还是泥和着泥土才变成黑红色的。
他又爬到井边,跪在地上,用小木桶打了水上来,把脏兮兮的双手清洗干净。
当那冰凉的井水遇到那些破了皮的伤口时,那种痛他至今难忘,可是当时这种痛苦于他而言却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仿佛只有痛苦才能让寻得半丝安慰。
他坐在那里,把受伤的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他忍着痛把手上的被泥土弄脏了破开皮,再揭了下来。
他痛得情不自禁地冒出了眼泪,可是他不承认那是哭。那泪水是自发地从身体里流出来,可是他的眼神是带着笑意的。那种痛苦的快感,让他不再抱怨他不能走路,不再抱怨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了,不再抱怨那个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像天一样伟大的爹爹了。
从此以后他是他自己的神。
所以洗干净了他的手以后,他用布裹着他的双手又在地上爬了起来,瘦瘦小小的胳膊拖着他并不完整的身体向前行走着。
然后他的师父像恶魔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他,没有给他半点的同情,他反倒一脚把他踢翻在路边。
待得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用淡定地眼神看着彼时他觉得他是恶魔的人,他无所畏惧地看着他。
他说“你现在已经是死过的人,懂了吗?死过的人。你不是要跳崖吗?你怎么不去跳呢?你对得起你自己所受的苦吗?你所受的这些无妄之灾你对得起它们吗?你不是要去死吗?你怎么不去死呢?没出息的东西,枉费她拿她的命来让我教你本领,可是你这个样子配做我的徒弟吗?”
他恶狠狠地责骂着他,他反倒一点也不生气,此时的他病态地想让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鄙视他吧,都欺他侮他吧,只有这们他心里才觉得舒服。
从小到大,他并没有享受到多少疼爱,唯一的他觉得能够带给他希望的爹爹亲自斫断了他的双腿,他的母亲对他不闻不问,甚至一点悲伤都没有,然后她却依然养着他。
他厘不清这其中的矛盾,却让他心碎。
他固执地用桀骜不驯地眼神看着他,不说话,可是那双小眼睛里喷出的都是仇恨。
然后眼前那个人又踢了他一脚,不但打他,还骂他,骂他没有出息,骂他活该一辈子爬在地上,骂他四肢不能动弹,以后只能像蛆一样生活。
当他听到他骂他只
第二百九十五章 故事与酒(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