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青微山?那是什么地方!
听这口气,似乎她是闯了什么岔子跑出来的。一个不起眼的婆子她都对付不了,要是被扔回那什么青微山,各个都是武林高手,她的处境似乎会更坏。
“死丫头,千万别掉以轻心啊!别看他们表面上文质彬彬的,各个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一顿饭做得有丁点儿不好的地方,就能给你扯到国政大事上。你若不服气反驳个一二儿,他们能给你扯到不敬国君的罪名上。所以一会儿啊,你只管给他们乘饭,他们跟你说啥都别吭气儿。
那大姨无奈地叹了会儿气又十分嫌弃地看了眼夏姜,“就你那两下子,也不知能不能混过去。你这死丫头,平时让你上点儿心上点儿心,总当耳旁风,也就是夫人心慈,换了旁人早把你赶出去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也没别的法子。好在今天有季离,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夏姜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被拽到了大厨房。等看清大厨房的模样后,夏姜的眼珠子又差点儿掉下来:这也能叫……厨房?
眼前的房子外墙是石头夹杂着黄土、稻草砌成的,内墙同样只抹了黄泥。房顶上是木头的椽子,椽子上铺了些干草。木质的门板中间咧了一条大缝,即使将两块门板关起来,风也是毫无阻挡呼呼地朝里面蹿。
房间特别大,用平米换算的话约莫有六十平。
整间房空荡荡的,挨着南墙有一排炉灶,样式类似于以前农村那种土坯砌的大锅灶。灶上放了几口大小不一黝黑发亮的铁锅。锅台旁边放了几个瓦罐,看不到装的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摆在那儿了,大概就是调料一类的。挨着灶台的墙上挂着几个竹编的笼屉,直径约莫一米左右。夏姜纳闷,这么大的笼屉是做什么用的?
屋子正中摆了一张长条的看起来十分笨重的木头桌子,桌子中间摆了一溜圆木墩。那些木墩一看就知道是用了挺长时间的,四围都糊着一层黏腻的油脂。木墩儿中间凹下去一个坑,上面还沾着些碎木屑。旁边随意地放着几把菜刀,看起来又厚又重,比现在的刀厚了不少。再过去一点,有几个竹编的箩筐,箩筐里放些蔫了吧唧的青菜,看起来像小白菜。
北墙角儿蹲着几个小孩,五个男的三个女的,都是八九岁的样子。那几个男孩正在淘洗小米,另外三个女孩在一边洗韭菜。
“快点啊,再有个把时辰,那帮人的早课就结束了,要是下课了你这儿还没整好,就等着听他们叨叨吧!一个二个看着文质彬彬的,吵起架来可比莽夫厉害多了。赶紧地,还愣着干什么,开火啊!办不好这差事直接把你赶回青微山!”
这婆子自顾自地说了一通后,直接丢下夏姜走了。夏姜呆呆地杵在那儿,呆呆地看着那几个跟她如出一辙挂着呆滞表情的小萝卜头。
“夏姜姐姐,粟已经淘好了,只是。。。。。。只是不知要放多少水,刘师傅还没教我们。”
及至那几个小萝卜头又喊了好几声,夏姜才反应过来,奥,他们是在喊我。粟是什么,小米么?对哦,古代小米就叫粟来着。
“夏姜姐姐,韭菜也洗好了,可以煮了。”
煮韭菜,没听错吧?她见过拿韭菜小炒的,见过拿韭菜烙饼包饺子的,煮韭菜,那是什么鬼!
夏姜很快就将跑的不知道多远的神经拽了回来,不管怎么样,先把眼前的事儿对付过去吧。听那大姨的话,这差事要是办不好,后果会相当严重。
夏姜围着灶台转了一圈,转完以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做饭这事她很拿手,但这里除了盐以外,这些个调料她一个也不认识啊,这饭要怎么做?
“夏姜姐姐……该蒸粟米了……”
小萝卜头看着夏姜那副样子十分害怕,但再不做饭肯定要晚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
夏姜深吸了一口气,“不着急不着急,办法总比困难多!”她一边在心里慰自己,一边将那些罐罐扒拉过来,“你们哪个能先给我讲讲大厨房的情况?”
很快夏姜就从这几个小萝卜头嘴里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原来这个地方是大启国的第一学宫会暨学宫,这个学宫类似于历史上的稷下学宫,是大启皇帝亲设的第一太学。
学宫广纳诸家学子,儒、道、法等等,不拘你是哪一家,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就可以凭本事考进学宫。四年为一期,结业后才华灼灼的,祭酒大人还会亲自写荐信。有了祭酒大人的荐信,就相当半只脚已经踏上了青云路。
会暨学宫是这个时代朝外输送人才的主要场所。两朝元老田仲致仕后亲任学宫祭酒,每年从各地涌来都城想入学宫的人很多,其中还不乏一些外邦质子、藩王权贵以及贵族士大夫的后代。
但不管你的地位如何,也不管是不是世家大族之后,非得通过学宫的入学考试才能成为学宫的在籍学子。
除了已经结业的学子,学宫目前有五百弟子,除了家在附近的贵族子弟,差不多还有一百多人平时要住在学宫。本着饿其体肤,苦其心志的训导策略,田祭酒规定学宫的饮食统一供应,不管你是外邦王子还是藩王权贵,谁都不能例外。
正是因为这样,学宫大厨房的师傅超级难做,不止刘通,之前的师傅已经跑了一茬又一茬了。那些个贵族子弟在家享受惯了,如今到了学宫,不止住的一落千丈,还让他早上吃煮韭晚上吃煮白菜,几天见不着一点儿荤腥,搁谁身上谁乐意啊。况且天南地北各地学子口味儿不同,有嗜酸有嗜甜有嗜辣有嗜咸,你现在统一供给了,总有不合胃口的时候。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饭店呢,你就是手上有钱,想改善改善生活都没人给你做,作为学子只能指着学宫的饭食过。
本来吧他们就谁都不服谁,儒家天天宣讲仁、义、礼、智、信,法家则反驳富国强兵以法治国才是正道,道家的又称要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这些个学子每天明争暗斗刀枪舌剑你来我往,常常耗费许多精力,等斗得筋疲力尽了再吃不到一顿像样的饭菜,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糟糕。
隔一段时间,那些学子就要来厨房闹上一回,一顿饭能给你扯到杀头的大事儿上来。
那个时候的平民百姓鲜少有读书识字的,就想着来学宫上工月钱会高一点儿。可一听什么之乎者也,故意折辱士人不敬国君这种话吓也吓个半死。这些个大师傅最后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跑路。再不走再不走脑袋就搬家了!
学宫的月例给的一回比一回高,就这儿也没几个人敢来。
“刘师傅早上做什么饭?”
“蒸粟米,煮韭啊!”回话的男孩疑惑地摸了摸头,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么。
蒸小米饭,不行,她可接受不了用小米做主食,还有煮韭菜,想都不用想有多难吃。
夏姜在厨房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食材不多,除了萝卜白菜就是些大头菜和豆叶子。咦,陶盆里竟然有块五花肉,这得有五六斤吧。这大瓮里装的是啥?夏姜走过去掀开盖子,一个装的是脱了壳的小米,一个装的是夹了些麦麸的面粉,还有一个装了粗制的脱壳不怎么彻底的稻米,最后一个装的是大豆。
就这些个东西要给一百个人吃,这不是纯粹为难她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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